“侧福晋好生保养身子,冬日天寒,更要小心在意这些日子怕是不能来了,等侧福晋生产之后,我再带着小莲来看你。”郭络罗夫人临别殷殷叮嘱,望着引章的目光有些欲言又止。胤禟再疼她,她终归生活在这环境人际复杂的大院中,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背后再带着千丝万缕,纵然是胤禟,也未必能够为她做主,郭络罗夫人越想越觉得不安。“一切自己多多上心”忍不住又拍拍她的手。
引章心中一暖,微笑道:“额娘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们回去替我跟阿玛和两位兄长问好对了,我从南边带了些特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额娘带些回去吧,还有几匹缎面,冬天做袄子面子既暖和又透气,给额娘和妹妹裁衣裳等会我叫鱼儿找人好生放到额娘马车上,”说着又拿过一个小小锦盒打开,里边是一块方形的羊脂暖玉,雕镂着鲤鱼跃龙门图样,笑着递给小莲道:“这个给妹妹玩吧”
引章说着,鱼儿带着小丫头们早把礼物备好,四个小丫环手里捧着长长短短的锦盒一排站着,也瞧不见里边是什么,但不必想也知价值必定不菲。郭络罗夫人也不便问也不便拒绝,点点头笑道:“如此生受了,又叫侧福晋破费。”说着又叫小莲谢谢姐姐。
小莲很听话的福了福身道了谢,引章忙一把携她起来,笑道:“额娘又说见外话了”
郭络罗夫人不好意思笑了笑,便带着小女儿出去了。
胤禟算了大半天账,晚饭前不多会才回到琴瑟居,见引章在炕上睡觉,身上盖着百子千孙的杏子红绫锦被。胤禟轻轻坐在旁边,瞧着瞧着不觉嘴角弯弯,扯出淡淡的微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脸,温温的热度传入掌心,透过肌肤,他的心似乎也暖和起来。
引章本就半睡半醒,经他一摩挲只觉脸颊痒痒,不必睁眼也知道谁才敢这样,她脸向里偏了偏,闭着眼道:“算好帐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胤禟轻笑,索性也偏身上炕躺下,一手支着肘侧身向她,一手轻轻摩挲她的脸,笑道:“什么时辰?外边天都黑了还睡呢快起来醒醒神,等会该用晚膳了。”
引章讶然睁开眼,一望室内已燃起熊熊跳动的烛火,笑了笑道:“没想到一下子睡过去了,快扶我起来。”
胤禟便坐起身,道着“小心”将她扶着起身,鸢萝见了,便忙唤进伺候梳洗的小丫头的,亲捧着漱口的茶盅递给她,半弯着身将漱盂递到她面前承接漱口水,然后又把***蒸熏过的热毛巾用银盘子托着送过来。引章拿起擦了擦脸,有些闷闷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这么讲究,你们总是不听。”
鸢萝一怔,瞧她情绪有点低落,便不敢以寻常态度回话,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是”,接了她用过的毛巾带着小丫鬟退了出去,红叶随着奉上香茶。
胤禟接过茶揭开茶盖,洁白的瓷碗中茶水金黄澄澈,透着沁人心脾的茶花香,胤禟便将茶碗递到她唇边笑道:“金花茶,喝一点吧”
引章抬眼瞟了他一眼,张嘴喝了。
胤禟将茶碗搁置一旁,将她揽着靠在自己怀里,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俯身温言道:“郭络罗家的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早间还跟爷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
“没有啊,就是突然有些心烦,你问我为什么我哪知道?”引章没好气回顶了句。要说怀孕就是这点好,说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不管有理无理,没人敢质问,也不必担心什么乱七八糟的家法伺候
胤禟果然神情一滞,却无可指责,想了想,低言道:“是了,可是想你母亲了?”
引章一愣,也许见了郭络罗夫人之后心里正是这么想的,也许不是但此刻心情不好被胤禟这么一说突然之间就真的很想很想了,不觉回想起郭络罗夫人对小莲的关切疼爱心中羡慕,想着安寄翠对她也必定如此可惜自己却没多少时间享受的到,几下想法凑在一处,引章心里突然就有些空空落落起来,怔怔的,眼中慢慢涌起一层薄雾,那雾气越凝越多,越来越厚,终是承受不住,眼睛一眨,“吧嗒”一声轻响,一滴泪滴落在胤禟手背。
“你怎么哭了”胤禟吃了一惊,扳起她的脸向着自己,但见盈盈眸光闪闪发亮,他心中微痛,拇指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又在颊上亲了亲,搂着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轻拍香肩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