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都是繁琐小事,但皇上有旨,命他亲自办理,无论从“臣道”还是“子道”来说,他都不得不亲自出马而不能假手于他人,弄得两人都没时间见面,人都在京城,却不得不鸿雁传书。这也难怪,胤禟抽空到骆宅,引章又跑去巡查商号去了,等她回来,胤禟早已离去。引章好好的在家里等着呢,他又困在宫里,不是在老爷子面前听训,便是陪着额娘以尽孝道,等他一出宫,天都快黑了,而九贝勒府上,秦管家还一大堆事等着回他呢什么年下各门人奴才的孝敬、名下各庄园的进产进项、各地大小商号的账目收支、宗室兄弟亲戚间人情往来,往往要忙上大半夜。
自打他从骆宅去上朝之后,一连三天,两人只匆匆见了一面。眼看年关将近,引章是不能再呆在京城里了,骆家商号的事虽然一股脑推给了引华,但年下对总账,她还是回去替弟弟掠阵比较好。
选定了启程日子就在后天,引章便命阿青去给胤禟送信。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211章 旧友
第211章 旧友
选定了启程日子就在后天,引章便命阿青去给胤禟送信。阿青回来说信已经交给秦管家,九爷去了京郊的庄子,怕得明天才能回来引章百无聊赖,见天气不错,不由得想起在景山下大酒缸认识的那青年来,索性便带了阿青、阿碧乘着马车过去转转。青鸾是打死也不肯再出门了的,相当过起了冬眠的生活,守着暖阁的小小天地。
临近年关,天气萧瑟,大酒缸那边也冷清了许多,往日卖各种烧饼、锅贴、臭豆腐等小吃的小摊贩子都少了七八成,只剩下零零散散两三家,分散在大酒缸周围,摊主穿着笨拙厚厚的棉衣,双手笼在面前袖中,缩肩拱背,一副寒瑟瑟的模样。往日狭窄的小巷子仿佛突然之间大了数倍,热闹掩盖下的肮脏污秽也暴露无遗。发黑的阴沟,满地的垃圾枯枝,破败不堪的房舍及来去匆匆寒酸的行人。
引章甚觉没趣,下了马车转了转,连大酒缸小馆都没进去,四顾茫茫,有些发怔。阿青便上前轻声道:“大小姐,天气冷,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吧”引章微微叹了一声,心里甚是失望,亦很是遗憾。那青年到底是何人,事后她是愈想愈好奇,恨不能再见,可惜,茫茫人海之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奇遇,有的时候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也许相聚那一刻很美好,很令人怀念,但这一生中,仅此一次而已要是都像她跟翠羽初识那样,才是怪事呢
引章紧了紧披风领子,主仆三人往前去找马车,不料,前边横斜小巷子里冷不丁奔出一人来,将引章撞得一个趋趔,阿青大惊,下意识反应顺手一掌,将那人推得闷哼一声跌倒出去,同时,阿碧已经扶住引章,满脸警惕打量四周。
“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吗”阿青没好气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被撞之人颤颤抖抖勉强撑着爬起来,缩拱着身子向她连连点头道歉,声音有些沙哑。引章抬手止住了还欲说什么的青、碧二人,觑着眼打量那人:一身褚色略带点暗红的粗布旧裙袄,挽着蓬蓬松松有些显乱的低鬓,鬓上插着一支不知什么木质的荆钗,一对很小的银耳环,面有菜色,又瘦又黄,乍一看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大城市中贫民窟常见的粗俗妇人。不过,也许是错觉,有那么一刹那,引章只觉她一双眸子格外婉转清亮,似乎触动了心底深处什么东西,待要细看时,地上人已经垂下眼皮,缩成一团了。
“没事了,去吧,走路小心些”引章淡淡笑了笑,与阿青阿碧继续往前去了。
阿青扭头瞟了那爬起来慌慌张张离去的妇人,向引章取笑道:“倒看不出来,那女人长相不怎样,身段倒好呢,像个戏班子的名角”
“姐姐,哪有你这么损人的”阿碧听她取笑的有趣,忍不住也好笑了。
“哪里有?你自己看看像不像”阿青又笑道。胤禟素来爱热闹,九贝勒府戏班不断,好戏连连,见得多了,她们姐妹眼神都还不错。
引章原本只淡淡笑了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脚下一滞,下意识回头,盯着那背影定定的瞧着,低呼道:“原来是她”不顾阿青、阿碧,一阵风向那妇人奔了过去。
那妇人在一处小摊子前刚买了几个粗面馒头,小心的用黄纸包好放在简陋的竹篮里正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