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浑身一震,徒然大声叫道:“索额图”
“你小声点”卓吾轻轻一拉她,不安的向外望了望,舒了口气,皱眉道:“索大人的名字岂是随便叫的?小心惹祸上身”
引章脸色瞬间变换了好几回,不安笑了笑,试探着道:“卓大哥,索大人手下大把的人,怎么叫你办事?你跟他很熟吗?”
“还算熟吧”卓吾道:“我们卓家占据了江南丝绸生意半壁江山,跟索大人和朝中权贵自然常有来往。”
“可是,”引章心里十分复杂,眼光不自然垂了垂,疑惑道:“就算朝廷跟你们卓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是应该由内务府牵头的吗?干索大人什么事?”领侍卫内大臣、世袭一等公难道就是干这个的?
卓吾见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孜孜不倦,便笑道:“这不太一样,跟内务府有生意,跟索大人也有来往,两不相干的”
引章默然,亦有些不解,卓吾虽然向来当她是小孩子,但她问什么他从来都会很认真的回答,绝不会敷衍,更不会有所隐瞒。可眼前显而易见,卓吾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深谈。难道是……引章心头一凛,脱口道:“太子是替太子做事对不对?”
卓吾惊讶的睁了睁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半响抚掌笑道:“阿章,难怪短短几年之间骆家的生意铺陈得这样大,你果然聪明”
原来真是这样引章的心一沉,不用他说,她已经明白了,定然是太子越过内务府直接命令从江南采办衣裳饰物,做这件事的自然是索额图了。索额图自己也不好出面,又交待给了卓家。由此可见,卓家跟索额图的关系可不浅哪
引章突然警惕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轻轻退了一步。索额图的下场她知道,太子的下场她也知道,她没有办法不警惕。后年,也就是康熙四十一年,便是索额图身败名裂的时候,而他这条命,也活不过康熙四十二年照此看来,康熙对他的猜忌此刻必然已经种下了根源,而卓家,跟索额图关系如此密切的卓家,他们的下场,又会如何?
引章望着卓吾,目光中不觉含了几许怜悯,对上卓吾疑惑不解的目光,引章眼光一转,慌忙收摄心神,却忍不住劝道:“卓大哥,咱们生意人只要好好的做自己的本行就行了,何必跟朝廷那些王公贵戚招惹在一起呢”
“你到底还小,不懂”卓吾笑笑,道:“王公贵戚手握权柄,有他们相助,在生意上岂非如虎添翼?将来你们骆家的生意想要做得更大,也少不了要在朝中找个靠山呢到时候你尽管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引章心里更加难过,她摇摇头道:“不,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自己做生意,无拘无束,不受制约,事事可以自己拿主意,想多干点便多干点,想少干点便少干点,这多好,何必受别人的指点?我的生意绝对不会跟王公贵戚们沾惹到一块就算要借助朝廷力量,最多只跟当地地方官打打交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