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快,快逃呀”这是围观百姓。
热热闹闹、一派祥和的码头上,顿时乱作一团。
引章心头一松,她终于迈出这一步了。
岸上已经鸡飞狗跳,围观的百姓在岸上差役们的追赶下四处逃散,行进中的官船也停在了原处,官兵们紧紧围拢,无不满脸警惕,四下顾望,刀剑纷纷出鞘,在阳光照耀下一片雪白闪亮。
“小贱人你作死吗”啪啪的两下,引章脸上顿时火烧般难受,一个趋趔摔倒一旁,花妈妈气急败坏还欲再打,已有差役跳上了船大声喝止,那人手一招,喝道:“将这船上的人统统绑起来,带下去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朝廷命官,好大的胆子”
“大人,冤枉,冤枉啊我们是正经人,不是刺客”
“大人,是不是到了公堂之上自然一清二楚,大人何必跟她啰嗦?”
“小贱人,老娘待你不薄,你,你竟敢出卖我”
“刺杀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我又不傻,当然要出卖你”引章听她慌乱之下说了“出卖”二字,立刻抓住这两字重重的重复一遍。
果然,那些差役脸色俱变,倘不是密谋行刺,何来“出卖”一说?又见船上凶恶悍奴众多,更是心头一凛,暗叫侥幸领头那人当即喝道:“休要啰嗦,有再啰嗦的就地正法,来人,统统带走”
“好哼,老娘就跟你们走一遭白的还能变成黑的不成”老鸨子狠狠瞪了引章一眼,气得脑门上冒烟,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你等着,回头有你好受的”
引章扭过脸去,瞧也懒得瞧她一眼,心道你那点子鬼心思当我不知道呢?你想花钱了事?姑奶奶比你花得起
船上诸人俱被搏了双手,正要扭送上岸,忽然驶过来一艘小船,小船上一名差役跃了过来,向那领头人耳语一阵,领头人一怔,随即喝道:“统统押到大船上去”
到了大船上,诸人跪了一舱,旁边是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侍卫,淡青纱帘之后,依稀可见端坐着两人,那两人,应该就是这官船的主人了。
“大人,民妇冤枉啊”老鸨子到底见多识广,当即向着纱帘之后连连磕头,声泪俱下,泣道:“大人,民妇乃南京城里万花楼的妈妈,前往杭州采买姑娘。这个丫头,”她扭头望了引章一眼,继续道:“是她的哥哥亲自卖给民妇的,卖身契还在民妇这收着呢她不肯跟民妇走,可是,那是她哥哥做的主,也不能怨民妇呀不想她竟如此胆大包天胡言乱语,冲撞了大人大驾,实在罪该万死”
“什么哥哥?这根本不可能大人,老鸨子没一个好人,您别听她胡说八道。那日我在杭州北高峰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就到了她的船上,此事定是奸人作恶,还请大人明察,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哼,说的这么好听,谁知是不是你们兄妹俩做的仙人跳”
“那你敢不敢把你口中所谓的我‘哥哥’叫来,咱们三下对面说个清楚?”
“说了半天,不是刺客?”纱帘后沉沉的声音打断了外头二人的争执。
“当然不是,大人民妇早就说了,是这小贱人搞的鬼”
“请大人恕罪小女子不甘受贼人俘虏,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万不得已方出此下策,惊扰了大人,小女子认打认罚,还请大人救小女子脱离魔爪”
“荒唐”帘后又是一声断喝:“你们把本大人当成什么了?如此戏弄本官,本官断然轻饶不得”
“荒唐事荒唐对,小女子亦是无奈,并非有心戏弄大人相信大人定能体谅小女子的苦处”
“哦?”一阵沉默后,帘后传来一声轻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是哪里人氏?家中都有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细细给本大人说来”
“大人——”
“你住口等会,自然会问到你”
“是,大人”引章有些迟疑,她好歹是骆家大小姐,这种场合之下实话实说,总有点抹不开面子。抬头瞅了瞅轻微飘动的纱帘后那绰绰的人影,引章心中一凛:不能再犹豫了要是再犹豫保不准后头那大人会起疑,到那时再说话就大打折扣了无论如何,丢面子总比丢命强
“大人,”引章咬咬牙,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乃是杭州骆家的大小姐,求大人救救小女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