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别啰嗦了,快掉头!”引章不容置辩吩咐。
吴管家是个最将规矩的管家,小姐有令,有不容反驳的令,他便有满肚子的不满也只好叹着气答应了。
引章不理他明显显摆在面上的脸色,与那商人红薯、土豆的讨论个不停。这可都是宝贝!可以蒸着吃、煮着吃、烤着吃、炸着吃,还可以晒成干、磨成粉、做成粉丝,既是饭又是菜,还可以酿造红薯酒!红薯藤人可以吃嫩芽,老叶老藤又可以喂牛羊鸡鸭。而且好种,不挑地!这么好的东西上哪找去?
一时取回了土豆,与那商人殷殷告别,引章一路上都憋不住的露着笑意。见吴管家不以为然的神色,她便笑着细细跟吴管家说了,吴管家将信将疑:“真有这么好?这么好怎么没人种?不会是骗人的吧?”
“没人种不是不好,而是因为别人不知道它好啊,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种的!你也听到人家说了,在广东福建那边,家家农户都种的呢!而且,咱们试一试,你就知道了!”
“这倒是!试一试就知道了!”吴管家深以为然。“小姐,”他忽又别过头狐疑道:“小姐怎会知道这些?”
“……”引章顿时语塞。她强作镇定,一脸无辜加茫然的眨了眨眼,假装思索一阵,仰起头道:“这个,我也不大记得了!好像是爹给我说过的吧!”
“哦?”吴管家偏头闷思,半响才道:“我想也是!”
引章“哈”的一下差点笑了出来,忙捂着嘴假装咳嗽掩饰过去,点头道:“对啊,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当引章提出要贩运货物上京时,不出所料,受到了安寄翠强烈的反对。引章给吴管家使了个眼色,二人又举例子、又摆现实、又说理由、又下保证,安寄翠至始至终只有两个字:“不行!”
搁不住引章软磨硬缠,安寄翠有些招架不住,便索性釜底抽薪,来个快刀斩乱麻,道:“做生意要本钱,咱们如今可没有多余的钱!剩下那些钱得留着应急,等明年,还要送引华上学堂!”
“娘,如果我能解决本钱问题呢?”引章忙问一句,安寄翠这个理由她早已想到了。
“那,那我没意见!”安寄翠这回答得挺快,她根本不相信引章能解决本钱。
“娘,这可是您说的!”引章笑着,忙跑回自己房间,将从骆家庄抱来的一盆兰花抱了出来,轻轻摆放在桌子上。
“阿章,你这是?”安寄翠不惑不解。吴管家看着也暗暗纳闷:这盆兰花是老爷生前最喜的,就摆放在书桌上,时常把玩,没想到搬家的时候引章竟将它搬来了!这时候又抱出来,她在搞什么花样?吴管家头疼不已,暗叹这位小姐真是主意一套接一套,叫人有点吃不消!
“娘,这可是名贵品种,”引章细细观摩着那盆兰花:贴着赤沙泥的紫兰色嫩茎簇生如鹰爪,光泽莹润;叶高盈尺,状如剑脊,厚而直,翠而茂,叶尖微微散垂;细长的叶间伸展着六、七萼,豆粒大小的花朵簇生中间,形容娇嫩,花色深紫,孤干笔直,亭亭特特,清韵而幽,令人见之忘俗!
“这叫龙岩仙霞,是兰中极品,再配上这个上等的宜兴紫砂花盆,起码能值三百两!把它卖了,不就有钱了!”引章洋洋得意。
“不行,这是你爹的东西!”安寄翠急着脱口道,卖掉丈夫留下的东西,在她是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娘——”引章又笑了,徐徐道:“兰花最难伺候了,更别说这么娇贵的龙岩仙霞!从大了说,春要防雨,夏要防溽,秋要防冻,冬要防寒;从小了说,单说浇水吧,一季一个浇法,一时一个浇法,夏秋两季应日落前后浇,冬春两季则日出前后最宜,大太阳天不能用冷水骤浇,闷热时要及时洒水除热,雨天又要堤防湿气太重,冬日又要防寒水伤根;水质呢,雨、雪水最佳,河水次之,井水再次之;浇法呢,又有什么浇、喷、浸的分别,一时一个样,一天不同一天,弄得不对会伤到根叶甚至整株死亡;该用清水时用清水,该用肥水时用肥水,弄得不对便适得其反!还有修剪、分拆、换土、光照、温度、风向——”
“好了好了,听得我头都大了!”安寄翠皱皱眉,无声一叹。
“娘啊,你看看这盆兰花,是不是比从前差了好多?咱们都没工夫打理,要是再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