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黄河水患,我与家人逃难至此,阖家如今只剩下我一个,若非小姐出手相救,照今日也定然随父亲母亲去了,从此以后,照只跪小姐一人。”那少年面色苍白,摇摇晃晃,却依旧固执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
杜若清看着他,梳洗过后的少年眉目清秀,而脸上的骄傲像极了一个人。
她沉思了半刻,问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会授你书画和造园之术,你若愿意,今日便对着我磕三个头,此后就是我的学生。”
咚咚咚,她话音未落,那三声沉重的闷响就传来,少年三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学生苏照,听老师教诲。”
此后两年,她对他倾囊相授,光是讲解思琼园的造园之法以及园内山水木石变换之术就耗费数月之久。
两年后,她送他离开,在沨江边上,她说,“我能教给你的已经全部教给你了,最终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日后,那部《修园札记》记录了我这些年摆弄园林的所有心得,希望你好好保留,但愿你不会让它们埋没。”
“一别经年累月,山长水远,老师珍重。”
她在江边看着他的小船渐行远去,两年里,她已经极少想起远舟,而这一刻,她又想起他,而她自己,终于要走进她早已写就的一纸婚书中去。
文杜两家终于开始筹备杜若清与文宣翊的婚事。
整个苏州几乎都浸透了欢喜的气息,让所有人都全然忽略了那一点一点靠近的危险气息。
两年间,沈望山称病在家的时间总要多过于上朝的时间,尽管如此,身处斗争旋涡的他依然能够敏锐感觉到朝堂势力的悄然分化。
先是朝中东林党倚仗人数之众屡屡意图左右上意,在朝堂也是有恃无恐,天启帝逐渐疏远东林党人,而亲近身边的内侍之臣,而后又因天启帝沉迷木工,荒废朝政,由身边的宦官一个叫魏忠贤开始把持了朝政,随着宦党势力不断扩大,齐、楚、浙等党派为与东林党抗衡也逐渐向宦党靠拢。而随着阉党得势,朝堂大兴刑狱,越来越多东林党人被捕入狱或者流放。
“这的确是一个从骨子里腐朽到外的朝廷。”沈望山想,这时候,她又想起了杜若清。
而此时,他早已心如死灰。
只是他没想到,阉党得势后对东林党人的残酷镇压清洗波及之广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天启三年五月,苏州,文杜两家喜事将近。
五月初三的傍晚,苏州城内狂风骤起,漫天的黑云瞬间便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