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撑了下来,由几位幸存的代表和年轻一辈的资深会员组成了紧急应变小组,娜娜是其中之一。目前一切聚会暂停,部内事务由e-ml等方式私下进行。案件调查尚未将被害者的关联找出,俱乐部也没有闲情逸致自己去淌混水,惹得一身腥。
娜娜终日疲劳憔悴,幸好能从男友身上获取些许安慰和温暖。我什麽忙也帮不了,真惭愧。
我终於见到她男友,高高壮壮的,理着三分头,戴了副细框眼镜,为人和善诚恳。怎麽没被别人捷足先登呢?我不免有此疑问,工作稳定又实在的男人,应该是抢手的稀有动物。
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平淡的情感,娜娜用有色的眼光瞥了我一眼,有些人就是非得要让天塌下来的激情不可。
我看起来有那麽慾求不满吗?
我猜,死亡是最好的春药。
每天都认为这将是最後一天,每次见他都必须记住每一个微小细节,每一次接触都要深刻入骨,每一份情爱都要植入记忆的最深处。
他会忘了我吗?我希望他记得我,让我永远在他心中存活,但我有什麽值得他记得的?
leo来了,坐在我身边。
我突然有种恶劣的虚荣,认为自己的男友最帅气最英挺。愚蠢之极,「男友」这个名词根本不该出现在我脑中。
他叫了义式香料鸡腿排,我让他先挑我的义大利面上的腊肠充饥。这种份量的餐点对他而言根本不够塞牙缝,但是价位太高,无法尽情享用。
他与娜娜寒暄了一阵,聊些公司的琐事,又跟娜娜的男友交换了买车的心得。他很擅长交际,无关痛痒的闲谈,难以避免的表面功夫,他比我这个货真价实的人类得心应手多了。但是这种时候他看起来很陌生,像个被操弄的假人,我看不见他的心。
「今天其实有件事要宣布。」娜娜突然正经起来说:「我们正在准备……结婚!」
leo手中的刀子停在肉中,我只专注在他身上的眼神被迫转了方向。
「为什麽?你怀孕了吗?」我问,娜娜的表情不自然地抽动起来,像在努力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吞回去。她的男友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leo则哈哈大笑起来。
「你很没礼貌耶!」娜娜翘着嘴巴瞪我,猜错了吗?
「不好意思,家教不好。」leo说,拍拍我的头,像在抚摸自家养的宠物。
娜娜的男友一边道歉一边清理桌上的水渍,还是应该称他为娜娜的未婚夫呢?他叫什麽名字来着?好像有个「杰」,志杰?仁杰?我最不会记人名了。
「你们才交往多久?两个月?」我问,闪电结婚的下场很少有幸福美满的。
「差不多四个月,不过我两年前就注意到她了。」娜娜的男友说。
「是吗?怎麽不早点跟我搭讪呀?」娜娜埋怨起来,表情却满是甜蜜。
「那时候胆小,提不起勇气。」娜娜的男友说:「而且你以前看起来很凶。」
「你说什麽!」娜娜作势要打他,等着他求饶。情侣间的愚蠢互动,莫名其妙的装模作样,扮家家酒似的易於预料,简单而必要的傻气。我对leo会这样吗?
「你们两个呢?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吗?」胡闹一阵後,娜娜不忘将矛头指向我们。我喝着冰水躲避问题,leo一贯迷人地笑着。
「我们不会结婚的。」他说。
「为什麽?」娜娜说,不知在失望什麽。
「没有必要。」我们几乎同声说。我是个没有多少身外之物的将死之人,而他早已向同类宣告对我的所有权,还有什麽需要交代的?
「这麽有默契,不结婚很可惜啊!」娜娜说。处於稳定关系的人老是有这种毛病,希望全天下人都变得跟他们一样,一脸蠢样。我的生活已经够混乱了,不必再自找麻烦,浪费有限的时间。
「没有那麽简单,结婚。」leo说,我有种怪异的感觉,他似乎曾经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只要有心,两人携手可以克服更多的困难险阻。」娜娜的男友是个过份浪漫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双倍的麻烦。」我忍不住将脑中的想法一口气倾倒出来:「从我变成我们的过程,必须吸收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