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施妺喜。”
“嗯?”
“你拜师的钢琴教授姓陆,他最喜莫扎特和贝多芬的钢琴奏鸣,当然你要是能弹一首肖邦也很好……切忌过分卖弄技巧,而不注重乐曲本身呈现,你可以利用假期多听听阿格里奇和古尔德演奏的版本……陆教授曾是阿格里奇的学生……”
我听冷秦简单介绍,都觉得他知道得好多,而我这个弹钢琴的竟然谁也没听过,不觉惭愧。
可是要弹莫扎特和贝多芬、肖邦都太难了!
“我能不能就弹个两只老虎?”
“施妺喜!”
“……那我弹什么……哎呀,那些名人名曲的一个也不会啊……”
冷秦沉吟说:“你弹莫扎特的c大调的k265变奏曲吧。”
他张嘴就来曲目,可见他自己一天到晚听得多溜,我还在电脑上查谱子。
“施妺喜,从初八开始,每天视频给我弹一遍给我听,我重点看指法听节奏和熟练度,就这样。”说完就挂了。
靠了!送个钢琴了不起啊!
我一边狠狠踢桌子一边想——这冷秦,先前逼我学习,现在逼我练琴,一个历史老师偏偏检查音乐作业!这不是狗拿耗子式的变态是什么!
但是我归根结底还是乐意听他的呢,谁让他把我夸到天上去,而且……一日——为师,终日——要成夫!
我把ipad放在琴架上,凑合用还未调过音的钢琴对着上面的乐谱弹了一小段——一听,乐了,原来是儿歌《小星星》啊!
冷秦啊冷秦,你咋那么调皮呢!跟我故弄玄虚半天,原来是这首!
但是当我再弹下去,发现竟然是一共12个变奏构成,除了第一个耳熟能详之外,接下来几个变奏的连续16音符和跨度琶音直接让我崩溃了!
不能只弹一段儿歌吗……╮(╯▽╰)╭
……
一直练到了准备进京,我终于能磕磕绊绊地能弹下来,当然这期间少不了冷秦对我的严苛把关,他虽然不弹钢琴,但点评起来比我还专业,哪个地方抢拍或者节奏不对,他能立刻指出来。
真真是曲有误,冷郎顾!
去北京,忐忑不安,倒不是因为弹琴这事,而是“丑媳妇要见公婆”的事儿。
哪怕我把自己打扮得再端庄美丽,紧张感仍旧令我局促不安,就像初次登台表演一样,随着时间逼近,心就越跳得激烈。
据我爷爷说,冷慕扬是当代研究无人机定位的专家,而秦松则是考古方面的泰斗——一个赛过gps,一个能辨万年真假——所以,二人眼力必定独到,我这种人间夜宴出身的货色,大概经不住被复观察和鉴定——迟早会露馅儿。
不知怎么,我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妈妈和爸爸的故事,命运会不会都具有复制性?——一旦他们见了我要反对怎么办?冷秦能不顾父母反对和我在一起吗?
就在这些胡思乱想中,我们也就到了北京,冷秦一家并非像我想的那样住在西山一号院这种豪宅府,或是军区大院这种庭院深深的地方,而是地处广渠门的一栋中档居民公寓。
爷爷到访的时候,冷家一家三口一齐都到楼下迎接,弄得跟在后面的我忒紧张,一直低头不敢看人,连喘气儿都紧张,直到进到他家,我都始终怯生。
“那是妺喜吧?”我听秦松女士叫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抬头应:“秦阿姨……”
“叫秦教授。”我爷爷回头更正我,我连忙要改,秦松笑了:“不要拘谨这些称呼,孩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再定睛看她,好个美人咧!
秦松纤细挺拔,灵秀杏眼,整张脸白净不见皱纹……再看旁边那位冷慕扬,生得浓眉大眼,个头高挑,身材匀称——也就在那一刻,我深深地再次感叹基因遗传的重要性,冷秦能长成这样俊秀挺拔多亏有了一对帅哥美女做父母啊!
“冷伯伯……”我叫了一个也得叫另一个,鞠躬乖巧:“过年好!”
“你也过年好!”他俩拉我到跟前看,并未像激光扫描一般审视我,而是用温柔欣赏的目光端量,我更不好意思了,脸红耳热,又低头,秦松就递给我一个大红包:“妺喜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