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是一个正在哭的孩子,还有抱着孩子在哭的女人。
“王有志,你说清楚了,付鸥咋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从大河村到县城的路一直都不好走,要绕过一条小河才能到,何直一直的心愿就是能盖一座大桥,也就是现在在规划建电站的那个大桥,大桥盖好以后,可以大大缩短大河村这边五个大队和公社、县城之间的距离。
王有志擦了擦脸上的水,脸上的表情依然是痛苦的:“当时那孩子被水冲走了,付鸥跳下去救他,本来水也没多深,也就齐他的腰那么高,谁知道一个浪卷过来……我刚刚把孩子抱到手里……”
剩下的话,何小丽也没听清楚了,只听到付鸥被大浪卷过去那一段。
女人是上游来的,因为家里被大水冲走了,她是一路上追着家里唯一那头被水冲走的猪,来到这里,结果那头猪没事,平安靠了岸,她跟孩子又掉到水里去了。
付鸥也是好心,为了救孩子……
女人在旁边抱着孩子哭:“这可咋办,那个小伙子也是为了救阿宝,要是他有什么事,我这辈子良心都不安稳了,这可怎么办……”
她一个女人,丈夫也是早早的死在洪水里面,别人跟她说那垭口不能住人的,谁知道今天家里那头猪好像知道什么似的,发了疯的往外面跑,她当时抱着孩子在家呢,看见猪跑了,忙不迭的跑了出去,结果看见那猪就这样掉进河里。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回头一看,半边山都垮了,整个房子都被泥石流给淹了。
当地人不懂这种特殊的地理现象,都叫着屋子被洪水淹了,女人没了房子,什么都没了,只能跟着猪往下游跑。
那头猪是她最值钱的财产了,现在房子也没了,猪也不知道被谁抓回去了,总之现在除了孩子,她真的什么都没了。
六婶从何直房里找出来一身李桂花没有带走的衣服,催促着女人换了,仔细看着这女人还有几分姿色,才三十来岁,孩子跟狗蛋差不多大,也换上了狗蛋的干净衣裳,两人收拾好以后,才平复一点。
“这也不能怪你。”旁边六婶子拿着干毛巾帮孩子擦拭着身体,孩子着实是被吓坏了,才三四岁大,见到妈妈哭,他也哇哇的哭个不停。
狗蛋看着年纪差不多大的娃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红糖,塞给那孩子:“不哭,吃糖糖。”
小点的孩子不敢接狗蛋的糖,狗蛋就在一旁塞糖给他,不一会儿,两孩子玩到一块去了。
何小丽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后半段,何家有个女的坐在椅子上发抖,楚楚可怜,小娃子跟狗蛋坐在地上玩,她直接冲到王有志面前去了。
王有志知道她想问什么。
“你放心,队里已经派人去找了,就在离咱们这里不远的平潭渡。”平潭渡何小丽是知道的,平时就是一个小渡口,这会儿涨水,肯定水流很急。
“过了多久了?”何小丽问,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问,付欧真的掉水里去了吗,这人也不知道是属什么的,总能掉到水里去,上次是遇到了她,这次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幸运。
“有一个多小时了,平潭渡离这里也不远,已经派人过去找了,你也别着急,先等人回来了再说。”何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安慰她。
何小丽哪能不着急,她心里跟火烧一样的,恨不得立马跑到河边上去找。
像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了很久,看到外面有几个汉子进来,摇了摇头。
何小丽问:“什么意思,摇头是什么意思?”
那汉子也是赶了好久的路才回来的,身上的蓑衣,斗篷,包括脸上都湿透了:“这么大的雨,看都看不清,怎么找人,小何老师你也别为难,还有人在岸边找呢,那一路往下都有树,运气好搞不好挂树上了,那么壮实一个小伙子,他自己会找到生门的。”
自己会找生门,这希望简直太渺茫!
也顾不上别的,何小丽就往大雨里面冲。
何直跑了几步拉住了她:“你去干什么,你能干什么,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万一你走丢了还要找你。”
头一回,何小丽这么烦她叔叔:“我去看看而已,你还怕我没事往河里跳吗?”
何直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