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转了个弯便听出了这个声音 是客来客栈的老板娘。
顾袁娘走近了些,谢眸才看清她脸颊左侧有三道深红的血痕,她抬着一只血淋淋的胳膊,脸色白的瘆人,额角沁出层薄薄冷汗。
战秋狂惊诧:“顾姐姐?”
顾袁娘干脆利落一头扎进战秋狂怀里。他尴尬的看了眼谢眸,小心翼翼的推开顾袁娘的胳膊,将她扶给谢眸。
“是楼心月。”
这几个字说得异常镇定,谢眸却从她惑人美目中体察到一丝惊恐。
谢眸飞快问道:“她怎么会去客来客栈?”
“谁知道是哪个狗娘养的畜生暴露老娘的身份!楼心月定是听说了我与大少的关系,想要杀我以儆效尤。”
就在此时,自不远处传来阵笛声。
笛声婉转悠扬,渐飘渐近,顾袁娘大眼睛瞪得滚圆,惊慌失措:“是她!她过来了。”
战秋狂不过是带谢眸出来吃个早点,并没有带刀。楼心月此人又是深不可测,如果真要跟她动起手来,他自己也不知能有几分胜算。
顾袁娘的身子就像风中激荡的一片枯叶,哆嗦的如同帕金森患者。
谢眸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细长的眸子里流露出慰人心绪的柔光来。顾袁娘呆愣了片刻,稍稍冷静了下来。
那阵笛声戛然而止,音尾断得匆忙,就断在巷子口不远处。
顾袁娘方才安稳下的身子又开始抖。
她这般失态的神色也让谢眸紧张的心脏通通的跳着。这个楼心月真有如此可怖?
万籁俱寂的清晨,只听得临街偶间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整条巷子静的连风声都听不到。
谢眸手心浮起冷汗,她抬手方在衣角间蹭了蹭,就听得的声闷响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只白茸茸的动物擦着她身侧坠落而下。
即便在最危难的时刻谢眸也很少张皇失措,可这次,当她看清地上的动物时,居然低着嗓子叫了出来。
虽然只是短促的惊叫,并且被她很快控制住按捺而下,这声叫喊还是惹得战秋狂心头一凛。
地上躺着的是只通体羽毛雪白的鸟。它生前有双赤红的眼,此刻赤红蜕变成死灰,黯淡无光。
战秋狂以余光扫向谢眸,她一向泰然淡定的脸也流露出凄然之色。
顾袁娘已经惊吓的喊不出声,双手死死扣着谢眸的胳膊。
巷口折射来的晨光倏然变淡,一道欣长的婀娜倩影抵在墙边。
由于逆着光线,谢眸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只可见得她纤细柔长的手间转着把笛子,笛子低端系着条长缨。
顾袁娘的身子再次战战兢兢的抖起来。
她将笛子缓缓放在朱唇边吹出几个急促的音节,抬手自头顶额间取下一只柳条编成的草环。
她不紧不慢的拆着草环,嘴边哼着悠扬小曲,通身流露出的只有女子最娇媚的气质,未见得分毫杀气。
战秋狂侧过身,将谢眸不动声色挡在身后,轻声笑问道:“可是楼心月楼姑娘?”
巷口拆着草环的女子顿时收住口中哼着的小调,继而缓缓回道:“可是百里二少呀?”
她的声音娓娓盈耳,撩人心弦,将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稍扭动着腰肢,将身子侧过道弧线,晨曦越过她耳侧,她伸出白皙的指头划在鬓间,晨光将她的耳廓照得近似通透。
因为调整了角度,谢眸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楼心月生得双细长妩媚的凤眼,单从这双眼睛上来看确实像极谢眸,只是眸色中比谢眸多出些犀利,少了份淡薄。
自眉眼往下是小巧的口鼻,纤细的下巴给她的妩媚勾勒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的腰身纤柔似手中那道柳树枝。一只手别在腰上,一只手扯着柳条,她用那道柔美的美目扫在谢眸身上,轻轻笑了道:“这位就是让屠少门主惦记得死去活来的小谢姑娘了吧?”
谢眸并未去接她的话,却问道:“重山之外是被你弄死的?”
“你说那只鸟?”楼心月指了指地面“对,是我弄死的。顺便……”
她自怀中掏出封薄纸在空中划了划,顺手一扔,纸张飘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