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苍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抗屠昀司不能硬来,屠昀司的招数都是生抗狠砍的,想要赢过他,只能投机。
他便将手缩回袖子摸了一把,绕树而过后,从手指间挥出几支铁钉。
剑光闪过,铁钉应声而落,有两支被屠昀司夹在手中。
屠昀司落地扔了铁钉,也不多言,剑锋一转,直取辛苍面门。辛苍大惊,没想到这出其不意的招儿也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急忙下腰避开了那一剑。
屠昀司是个话少面冷的人,暗器伤人这种行当他虽不齿,却也懒得多说,反正他意只在取辛苍的狗命,人死了也就不会使暗器了。
他越是不说话,辛苍心里就越急,好像显得他更加高深莫测一般。
辛苍不敢多想,故技重施,飞身掠上一棵树干,再次从袖口扔出数支铁钉。
正午的艳阳迎面而照,层层斑驳的树影遮挡了辛苍半个身子,铁钉就好像虚虚实实的幻觉,让人分辨不清方位。
屠昀司调动本能感官,耳朵一动,那些铁钉便擦着他的身体钉入了树中。
有一支铁钉在阳光中晃过一个刺眼的光,屠昀司微眯起眼睛提剑去挡,铁钉弹开,与其同时,他感觉到身侧有股强窒的内息轰然而来,急忙跳身逃开。
碎冰断魂掌擦过屠昀司的右臂,洪厚的掌风拍在树上,整节树枝坠落于地。
屠昀司落地,微一抬手臂,右手边的衣料已经碎了,血肉含糊,看不清伤口深浅。
他凭感觉能判定出应该还未伤到筋骨,便轻哼了一声,再提剑去刺。
如果不是投机取巧用了几支暗器,面对面的打,辛苍是伤不到屠昀司半分的。
屠昀司眼含冰霜,那冷意甚至冷过碎冰断魂掌。
辛苍周身徒然一震。
他已将暗器全部使完。如果再分不出胜负,拖下去局势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妙的。
辛苍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伸出手去虚晃一招,下一刻他的掌又划了出去。
屠昀司出剑直削辛苍手指,辛苍若不撤开,只怕要被砍到。
他只能硬生生收回那一掌。
二人斗的难舍难分,又过了十几招,辛苍劣势渐显。
屠昀司长剑一挥击向辛苍左胸,辛苍侧身,第二剑携着巨大的内力飞速赶到,辛苍左支右拙,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去躲。
那一剑便刺在他右肩肩膀上。
辛凝凝在第一时间大吼了一声。血沿着翻起的皮肉向外涌了出来。
陆海生也喊道:“啊!辛堂主中剑了。”
水酒儿身子一颤,谢尔已于片刻间打断了她手中的剑,双剑微抬架在水酒儿细嫩白皙的颈间。
水酒儿不敢出声,只是垂着眼睛看着谢尔。众人的眼睛皆被辛苍吸引过去,只有谢眸看向了水酒儿。
谢眸柔柔的朝着自己的姐姐摇了摇头。
谢尔道:“我不会杀她,但此刻我也不能放开她。”她要确保自己可以带着妹妹安然无恙的离开。
谢眸便又向水酒儿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水酒儿苦笑不语。
邱生灭叹了口气:“这‘孤煞’奇功竟然如此惊人,能令人在三年内将内力提到这种水平,简直丧心病狂。”
柳饮雪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后,轻声接话道:“虽然‘孤煞’有此奇力,却也要练功之人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邱生灭道:“人不人魔不魔吗?屠昀司这个样子确实像入了魔。”
柳饮雪摇头:“不仅如此。”
邱生灭笑道:“你是说刚才那些人口里说的……不能行男女之事?”
屠昀司练了此功后,突然将家中的大老婆小老婆全都遣走了,这也是武林中人猜测此因的由来。
柳饮雪喃喃道:“或许有比这更可怕的代价也说不定……”
辛苍被刺的那一剑伤可见骨,血流不止。
他还想挺起身子来继续打,屠昀司便收起原本指在他喉间的剑锋,又与他过起招来。
赵仲非大吼一声,也加入了战局。
暮泉不知何时也下了高台,辛凝凝泪流满面,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怎么办?仲非也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