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羽枫所说的男女之防,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羽枫仍跪地不起,头也不抬地继续说:“本就是羽枫不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殿下言行不恭,理应领罪!只是、只是这事我还未敢跟父亲大人透露半字,只求殿下罚我一人,不要迁罪家父!”
“你快起来吧,我压根就没怪过你!”逝云依旧不敢伸手碰她,站在一旁着急地解释说,“方才你说的句句在理,是我理亏。我不该在大街上快马奔驰惊扰路人,也不该放肆轻佻不尊男女之礼,都是我惹的事,与你无关。”
逝云话语诚挚,听来并无违心之处,羽枫讶异地抬头看他,十分困惑,依旧不敢妄自起身。逝云见状继续宽慰道:“你放心吧,这事我不会跟羽燔说的,都是小事一桩,眨眼就过去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快别跪了!”
逝云最后劝她起来的那句话,语气好似在哄孩子一般善意温和。羽枫这才确认逝云并未说气话反话之类,这才缓缓起身,谨小慎微地再次确认:“殿下此话当真?”
“真的没法再真了。”逝云见羽枫在自己面前站直了后,终于安然,“好了,这事咱们就当从未发生过,以后谁也不提了,行吗?”
羽枫喜出望外说:“殿下宽宏大量,羽枫感激不尽!”
“好了,别这么拘礼,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别叫我殿下,直接叫我名字。”逝云毕竟心中有事,不想同羽枫多待片刻,匆匆离去,“我还找御璟有事,先走了。”
羽枫却追了上去说:“那正好,御璟大人恰巧被家父请去了,我这就给您带路。”
逝云不得不放缓脚步,无语地看着羽枫含羞闪躲的眼神,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竟然拿御璟做借口!
逝云只得随羽枫一同来到了朱雀府羽燔的书房内,进门时看见羽燔和御璟正对坐交谈。
此时的羽燔已脱去戎装换上一身素色便服,见了逝云和羽枫一同前来,心中自是畅然。他立刻起身上前行礼而后关心地说:“殿下马不停蹄一路奔波,不用稍作歇息吗?”
“事情太多了,不得安生。”逝云虽在同羽燔说话,却心事重重地看了御璟一眼。御璟是随羽燔一同起身的,但只是站在一侧沉稳不发。
羽燔转而向一旁的羽枫说:“枫儿,你先退下。”
“是。”此时的羽枫乖巧至极,不多言语,只默默看了逝云一眼就退了出去,而逝云却因忧虑在心没有注意到羽枫的微妙动作。
直到羽枫退出书房带上房门之后,羽燔才继续说道:“玄武府封黎那边发出的羽檄急书早两日才送入我府,未曾想殿下行程如此之快,未有安排迎接,末将失职了!”
“无妨,我本就是微服出行,理应低调行事。”逝云的目光在书房内一扫而过,最终落到了羽燔的书桌上,抬步走去说,“对了,有些事情母后还未同我交代清楚,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差人替我送去帝陵梓宫。”
“是。”羽燔十分规矩地站在距离书桌不近不远的位置,视线回避开来,落在了御璟身上,痛心疾首地说,“天帝陛下自负雪山一役之后失踪九年之久,未想到竟真合了封黎当初猜测,早已身陨于月墟洞中。将来神族之重担可就全落在太子殿下肩上了。”
逝云提笔前看了羽燔一眼,确认书写内容不会被他看到时,才下了笔,同时说道:“自有皇叔摄政,朝野清宁,将军无需忧心。”
羽燔一听这话,神色肃然道:“天后如今秘不发丧,全是因为殿下需赶往轮转宫取得先知之天机,况殿下已近弱冠之年,不日继承大统之事水到渠成。”
匆匆数笔之后,逝云将彤管搁置一旁,信纸对折之后塞入信封之中,而后封口,嘴角似含笑而不露,又说:“对了,你们方才在聊什么呢?”
羽燔恭敬作答:“方才城中屠魔一事。”
久站一旁的御璟终于神情严峻地开了口:“自打殿下在宝丰村与天晤一别之后,他去第一处封魔墓开棺验尸,而后发现墓中尸块不翼而飞。后访遍余下十处墓地,这南落城外林海边沿的封魔墓是他所到最后一处,当年被天帝陛下斩杀焚毁的尸块,已然全数消失!”
“父皇当初费尽千辛万苦斩杀的不死魔竟然……”逝云思绪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