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警察拍着栏杆叫司机停车,胡雅搀扶着她,问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在警用suv掉了个头准备去医院的时候,程若痛苦模样不翼而飞,她重新坐回长凳上,淡淡地对两名警察说了句,“逗你们的。”
从两名警察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来看,他们恨不得咬死程若。
以郗羽这个外行的目光来看,程若刚刚展现了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装得好像。”
季时峻说:“高功能的反社会人格者都是天生的演员。”
汽车又回归到预定的线路上,行驶十五分钟后,程若再次捂着胸口,露出了和刚刚一模一样呼吸急促,手足抽搐的模样,两位警察无言地看着她,胡雅说“别演了”“不要妄图拖延时间”。
两分钟后,程若的症状逐渐加重,她浑身痉挛,口吐白沫,胡雅这才意识到这次不是演技,而是真的出事了。
在胡雅的催促下,汽车再次变道冲往医院。
“……就是这样了,”王文海沉痛地点了点头,“当时是晚高峰,警车到最近的大医院用了二十五分钟,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这起突发事件王文海来说不是好消息,本来可以完美收尾的案件因为嫌疑人的自杀变得难堪起来,就像一出虎头蛇尾的戏剧那样索然无味,他很难将之写到自己的履历里。
郗羽想了想,问:“是毒鼠强?”
“是的。”
王文海懊恼地呼出一口气:“下午时,我们去她住的宾馆搜查取证,没发现毒药,当时我就应该想到她随身携带着毒药。”
季时峻插话:“她是什么时候服毒的?”
王文海说:“我们看完了所有监控,发现只有五分钟时间她离开了我们的视线,就是转移她之前,她提出去卫生间……胡雅在格子间外等着,我们也不能盯着人家上厕所吧。”
“从中毒时间分析,也应该是这个时候。”
郗羽百思不得其解:“她把毒药藏在哪里?”
现在是夏天,大家穿得都少。程若穿着轻薄的雪纺衬衫和九分裤,实在不像能藏毒药。
“估计在贴身衣物里。”季时峻看了看赵向东,“对她的搜身应该就进行了一次,就是之前带她去审讯室时的那次,那次搜身估计不太彻底。”
赵向东惭愧地笑:“说得对。”
他没办法否认这一点。长期生活在镜头下和荧幕里的程若的气场极强,赵向东不敢对她太强硬。
“我们都有责任……”王文海再次无奈的叹息,把季时峻请到了会议室里。
在会议室里,王文海问出了这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我不是推卸责任,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自杀,我们当警察的看多了‘祸害活千年’的人,她就是这一类。”
郗羽也有同感并深感困惑:“对啊。程若那么漠视别人生命,杀人后也不会有任何愧疚,她居然会自杀?我以为她即便在监狱里也会过得很好。”
季时峻说:“所以,她并不是因为愧疚才自杀的。”
“到底怎么回事?”
程若已死,医患保密协议失效,季时峻终于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人生带来的绝望感导致的。”
“怎么说?”
“在美国时,因为好奇,我曾研究过反社会人格者,”季时峻转开话题,“反社会人格在美国出现的概率很高,大概是百分之四,也就是说,一百里人里可能有四个人是反社会人格,但在我国低得多,概率连美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作为理科生,郗羽对人文社科对了解不足。
“我有一个初步的结论,是文化背景,”季时峻道,“我国在漫长的数千年时间里都是农耕文明,有农耕就有水利建设,水利建设需要人们敞开协作,凡是不能做到协作的,都已经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了,剩下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具有协作意识、能互相体谅的人。但美国不一样,美国是移民社会,相当一部分早期移民都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冒险家和掠夺者,对他们来说,良知这种东西显得有些多余,因此他们的后代道德感缺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