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不上放心不放心,我觉得他可能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线索,也许是考验我,”郗羽思索着李泽文这一直以来的表现,“比如潘越坠楼这起案件,他明显知道得比我多,但他基于种种理由,没有告诉我全部信息。”
程茵问:“什么意思?具体一点?”
郗羽沉吟:“我觉得,他是那种人——你能知道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不介意让你知道的;如果他不希望你知道某件事,就有办法让你永远不知道。”
程茵在某些事情上非常敏锐,她一眨不眨看着郗羽:“那是对别人,以你和他的关系,不可能一点细节都感受不到。”
郗羽和程茵对视:“对潘越坠楼这件事,教授一直很有把握地认为是谋杀……任何谋杀案都有一个凶手——或者不止一个凶手,可他从来没有跟我谈过他怀疑谁,一句话都没提过。”
“我看,他是为了保护你才不告诉你的。”
“也许吧。”郗羽对此不太有把握。
程茵端详她一会,片刻后露出轻松的笑容,拉着她离开房间。
“好了,我们不说这种李教授了,去吃晚饭吧。附近有家饭店非常好吃,我好多年没尝过了。”
第93章
李泽文回京后的第一天就被无限多的接待和应酬工作占满了全部时间。作为这次活动主办方的副院长,这些工作也都是分内之事,按照正常流程,他这几天都不应该离京的——所以这么忙也是他自找的。
晚上十一点时,他终于到了家,可以休息一下,他打强精神吞了颗解酒药。为了照顾从国外请来的各位大佬学者,今天的晚宴是西式的,不要以为只有中国才有烦人的酒桌文化,西方也不逊色,在西式的晚宴上,酒精同样是必不可少的,而李泽文的酒量不论如何不算太好,干掉几杯红酒后他已经有了轻微醉酒的征兆。
灌下醒酒药后不久,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打开视频通话。
蒋园生机勃勃的脸出现在视频的那一头。
“有什么发现?”
这么晚的时间,这么好的精神,由此可见,她一定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了重大发现。
“动机,”蒋园高声宣布,“郗羽的班主任,那位完美老师周宏杰的杀人动机。”
李泽文眉梢不动,示意她说下去。
“你在旧报纸里翻出了几条线索,我一一查证,发现了一条和周宏杰有关的事。”
二十九年前,南都的一栋“南滨大厦”的商住楼发生了火灾,随后大厦的部分楼体在事故中坍塌,这起事件造成了五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这栋楼房是新楼,落成不到一年时间就坍塌,这显然是一起重大的建筑安全事故。依照规定,政府成立了调查组调查事故原因,调查结果是大厦的管理方负主要责任,施工单位负次要责任。当年豆腐渣工程横行,或许因为死亡人数不够多,也或许是那时候没有网络,这事儿谈不上特别出众,执法力度谈不上很强,处理结果是罚款和缓刑,事故就此处理完毕。
李泽文问:“这栋楼是潘越的父亲潘昱民设计的?”
“正是。是他在中南设计分院工作时的作品——那时国内大搞基建,设计院的活儿堆成山,潘昱民虽然年轻,但也可以接到独立设计一栋大厦的工作。”
南滨大厦是商住楼,地上的一、二两层是商场,周宏杰的父母在大厦里开了个商店。这次事故导致的五名死者里的其中一人是周宏杰的母亲,二十多名伤者里有一人是周宏杰的父亲,他是所有伤者里最严重的,大面积烧伤,坚持一两个月后也去世了。
周宏杰当时只有十三岁,还是未成年人。父母去世后被他舅舅收养了,舅舅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把他的姓改了母亲的姓氏。
“因为他改了姓名,所以我之前做背景调查时,没查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去。”蒋园为自己的疏漏感到遗憾。
李泽文有些轻微的了然,周宏杰不愿意结婚的原因恐怕和他的家庭背景有关。单身的人群里分为很多类,没遇到合适的,不愿意将就的,有心理阴影的。周宏杰应当就是最后一类,他父母去世后,他寄养在舅舅家里,在这样的家庭里的寄养少年恐怕很难感受到家的温情,这也导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