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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画尘离面有倦意,阿刺走后,他便躺下休息。
明天就是十一月,雪大有越下越厚的意思,画尘离担心大雪封路。他答应过连翘,案子完结之后便带她去江南南宫家讨要暖心丸,如果封了路,这就难办了。
冶铁坊之事,画尘离本想再深查下去,可是时间紧迫,苏旭安刺杀之事正好起了推动作用。现在再把奴隶交到赵都护那去,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画尘离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何时,有人推他。画尘离慵懒睁眼,见是赵都护,也未起身,只是笑。“赵都护,请坐。”
“睡久了,身子麻了?”赵都护也不计较他的怠慢,自己捡了个圆凳坐下,取笑他:“年纪轻轻就病怏怏的,以后娶了媳妇就虚了。”
画尘离缓了缓劲,等半边身子不那么酸麻了,才坐起身。他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才说:“方才还在想,赵都护何时能来见上一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赵都护果然还是老当益壮,雷厉风行,这天还未黑,就来了。”
赵都护哈哈大笑两声,他摩挲着腰上长剑,摇头叹道:“你还当真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当年我在你爹麾下做副将,带着你这小毛头东征西战时,你对我可是崇拜至极。如今我老了,你就没大没小的取笑我,让你爹知道了,肯定要拿鞭子抽你。”
“赵叔叔,你就别打趣我了!大礼我都送去了,赵叔叔还嫌不够。”画尘离突然改口,言语中仍不像是晚辈与长辈的交谈,更像是同辈。
赵都护笑了。“这么大的功劳你不自己拿着,干什么非要给我?”
“我不想这么快回京城!”这些奴隶都是最好的证人,要扳倒涂家,一定要他们去殿前做证。押送他们也不是件难事,但画尘离得回京城,他一想到后宫那些娘们,还有家里催婚的亲爹亲娘就头痛。所以,把功劳给赵都护,既是为了不良人也是为了自己。
赵都护不信。“别在我面前耍花枪,你是想要我保苏县令吧。”
画尘离嘻嘻一笑,竟有些撒娇的意思。
“你这小子心计最重,苏旭安与你交情不够,绝对抵不过这么大的人情。我从涂府出来可是费了些心思的,不能久留,你快些说,否则以后要再见面就难了。”
“赵叔叔,北疆的不良人还要靠赵叔叔照应。”
赵都护挑挑眉梢,说:“嫌我照应得不好,我连你在我的地盘上安了多少人,多少据点都一无所知,你叫我怎么照应。”赵都护又想起什么,指着他又说:“前段时间你在鸡鸣村闹得鸡飞狗跳,要不是我帮衬着,你还想如此清静地走人?”
画尘离才不会觉得愧疚,他摸摸下巴,也不多交待,只说:“有关不良人的机密尘离当真不能告诉赵叔叔,尘离不过就是想从赵叔叔这里讨个话,以后北疆的不良人若遇上急事,需要赵叔叔帮忙时,还请不要推托!”
赵都护是个爽快人。“你要不要把我的都护府也改成你的据点,省得让我这老头子跟着你的属下东奔西跑的!你这孩子,自从回了京城之后,说话就不似从前爽快了!不就是让我给你包圆嘛!放心吧,只要赵叔叔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弟兄的。”
画尘离一撩袍子,扑通一下跪在赵都护面前,咚咚咚三个响头嗑得是货真价实。赵都护也没有扶他,坦然地受了他这三拜。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把那些奴隶安排一下。你把你的人撤了吧,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有我都护府的人和令牌,赶到大雪封路之前,必定能送出北疆。”赵都护也没有废话,说完就走了,画尘离跪在地上还没有起身,就已经看不到他人影。
画尘离刚要起来,许怀泽已经推门而入。他见画尘离跪在地上,愣住,然后侧过身去不看他,一直等画尘离坐回到凳子上,才走进来。
“今晚雪大,是行事的好机会。”许怀泽直入主题。
画尘离望了望窗外,阴沉沉的天空,飘着此许雨雪,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该是鹅毛大雪。
“去美若仙,让赛娘准备准备。记住,你们不能出声,只能腹语。”
“当然。”许怀泽应承着,忽然问他:“这事,别让师妹知道。”
“怕她闹着要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