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危险,是因为她骨子里就透出一种,同薛家旁的姐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让她有些忌惮的感觉。
薛元珍闭上了眼睛。
这次应是办寿宴,去的便不是定国公别院了,而是定国公家的主宅里。太太和娘子们仍然是在月门下了马车,由薛老太太领着,先去给老夫人贺寿。
要备选世子的男孩们这次也都来了,但和女孩们之间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男孩们都是笑笑闹闹的,薛云海更是和卫衡交谈得十分投入。
元瑾却注意到,薛闻玉竟然也在和卫襄说话。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卫襄在说,他就是偶尔回应,或者笑笑表示他在听。
元瑾觉得有些奇异,她一直以为闻玉不会跟别人交谈呢。
诸位宾客都到花厅入座之后,闻玉坐到了元瑾的旁侧。元瑾侧身问他:“你现在似乎和卫襄关系不错?”
闻玉想了想跟元瑾说:“他是个聪明人。”
这是元瑾第二次听到闻玉说卫襄是个聪明人,她抬头朝卫襄看过去,他原是在喝酒的,竟突然有所感一般的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元瑾心想,这怕是个生性敏锐的人。
她收回了目光,这时候老太太由拂云扶着出来了。今日寿辰,大家都齐聚一堂为她贺寿,老人家也是容光焕发,笑容满面。各家娘子少爷们都纷纷站起来说了贺寿的吉祥话,又各自送了寿礼。
周氏送的是一对翡翠的手镯,玉色极好,碧汪汪的十分好看。沈氏因儿子落选,也没什么送东西的劲头,便只送了一副松鹤延年的字画敷衍了事。姜氏送的是一尊三尺高的紫檀佛像。崔氏为这个寿礼很是伤脑筋,贵的她送不出来,便宜的人家定国公府怎么看得上,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憋着想了好几日。
她思前想后,最后决定送了一件……自己绣的檀香色杭绸褙子。
崔氏的绣样不说多好,总是比元瑾好多了。这褙子上的鹤鹿同春图还是栩栩如生的,崔氏想着,钱数她自然没有办法,但这心意她还是能够给到的。她跟元瑾说这个主意的时候,元瑾并没有反对。
当然,她还试图让元瑾自己来绣,元瑾只能告诉她:“你要是想让我去丢人现眼的话,我就绣。”
最后崔氏思考了一下元瑾能把蜻蜓绣成蝴蝶的的绣艺,还是自己上了。
老夫人见了这件褙子,倒是笑着同崔氏点点头:“你费心了,这鹿绣得极好。”
崔氏没想到竟然还得了老夫人的夸奖。她有些激动,坐下来的时候差点坐歪了椅子。
元瑾闷笑两声,崔氏有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不过她四下看去,却是注意到今天的定国公府,似乎气氛有些异常。
不仅定国公早早地出现在了堂屋,穿着正式飞鱼服,且护卫也是平日的三四倍之多。这屋内的布置无不谨慎,甚至老夫人身边的拂云还一直盯着,若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就要丫头摆正过来。
薛老太太也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便去问了老夫人。
片刻薛老太太回来之后,便异常谨慎地把她们都叫过来,告诉她们:“今日靖王殿下可能会过来赴宴。”
她这话一说,大家顿时哗然一声,精神一紧。
靖王殿下是谁。
在这山西地界,谁会不知道靖王殿下,便是说句话,山西都要抖三抖的人。
周氏压低了语气,有些微抖:“娘,殿下当真会来?”
他们这样的小家族,能够与定国公家攀上这样的关系,已经是今生有幸了。竟还能有幸,能与靖王殿下有个交集。
这可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薛老太太严肃地点头:“老夫人亲口说的,岂会有假。你们到时候都给我警醒着,万不可行差踏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知道吗?”
众娘子少爷们连忙应是。
薛老太太说完之后,大家便开始了低声的讨论。自然别的旁支也知道了,堂屋里一片说话的声音。
元瑾表情木然,拳头握在袖中轻轻地握紧。
靖王朱槙。
若是严格地论起来,他才是导致自己沦落到今天的真正元凶。若不是他主导的宫变,太后如何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