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着咖啡:“你现在过得不错,我很高兴。”
尹蔓拘谨地说:“铭哥,你不怪我么。”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卫铭有一刹那失神,他平缓道:“活到这个岁数,能怪的人越来越少。”
全因他自己一时糊涂,脑子发热,以为找到了真爱,不管不顾忘了分寸,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是现实给他得意忘形的警告。
尹蔓语塞:“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卫铭笑了笑:“还行,活到八十岁没问题。”
“那就好,”她酝酿着言语,“我当年……”
卫铭打断她:“邵江呢?”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尹蔓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我当年并不是……”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卫铭道,“我今天来见你,也不是为了听你道歉,只是单纯想来看看你。”
想看看他当年心思缜密的小女孩变成了什么模样。
还好,没有走歪。
尹蔓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卫铭换了个话题:“我过两天就走了,有机会我们可以出去逛逛,毕竟你是……一个很合格的导游。”
她感觉到后背姜鹤远的腾腾杀气,婉拒道:“我对这里也不太熟。”
卫铭没有勉强,忖度着对她说:“你要和姜家的儿子走这条路,很辛苦。”
尹蔓始料不及:“你怎么……”
“不难打听。”
她毫不犹豫:“我做好准备了。”
“有些事不是你做好准备就可以的,”卫铭像一名仁和宽厚的长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尹蔓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简单问了几句她的大学生活,见她已走上正轨,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便准备告辞:“公司还有人在等我,我该走了。”
“铭哥,”尹蔓知道他不想听,但她非说不可,“我后来对你,不全是假意。”
卫铭站起身:“我知道。”
祸兮福之所倚,尹蔓是他的一个劫,劫历了,波澜不惊地过完后半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绕到她的后方,对坐在那里的男人说道:“好好对她。”
姜鹤远被他发现,倒不感到诧异,同他握了握手:“我会的。”
尹蔓那声“对不起”到最后也没能说出口,卫铭走后,她心情复杂地问姜鹤远:“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原谅我?”
“原谅你了。”
“你怎么知道?”
“只有你才不知道。”
尹蔓如释重负。
她这辈子最怕欠别人什么,唯独对卫铭,从始至终都亏欠他太多。如今心结一解开,她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