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几年,能聚成这个样子,不容易。”
姜鹤远面上不显,心里也难免感慨。这些人曾和他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彼时大家都是青葱少年,如今却都带上了满身烟火气。有的秃了顶,有的肚腩饱满,有的看上去像有四十好几了,脸上挂着历经社会打磨后的圆滑笑容。
“姜鹤远,你还是没变。”
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姜鹤远抬眼望去,觉得有些眼熟,却没想起名字。
她一看就知道没被认出来,这在她意料之中,倒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宋安。”
姜鹤远刚想点头,宋安却爽朗一笑:“不用和我客气,我知道你对我没印象。”她自嘲,“我当年连话都不敢和你多说。”
何雍插嘴道:“得了吧,那时候有几个女生敢跟他说话,人家手这么一插兜,眉梢一挑下巴一抬,”他站起身,将姜鹤远高中时的样子模仿得惟妙惟肖,“哦,还有,目光一定要冷冰冰的,要带着隐隐的不屑,那种我非常不耐烦,但还是要听你这种蠢货说话的表情……”
他话还没说完,整桌人已被逗得哈哈大笑,宋安啪啪鼓着掌,笑得直不起身,直竖大拇指:“何雍你真行,学得忒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姜鹤远端起酒杯,笑着摇头:“原来我当时在你们眼里是这个样子。”
何雍见自己说出大家的心声,洋洋得意道:“那是,我从初中到高中承受你这种精神压迫可是承受了六年呢。”他夸张地指指姜鹤远,“你们能想象他这种人会去当老师?”
众人拍桌惊叹。
“不会吧,”宋安惊讶地说,“你那些学生不怕被你打击致死么。”
“这你就不懂了,”何雍来了劲儿,“上次我和原皓去h大找他,我靠,你猜怎么的,教室里全都坐满了。我就没见过大学到课率这么高的,啧啧,你是没看到小姑娘们看他那崇拜的眼神啊,人家就吃他这套。”
何雍悲愤:“这世道太扭曲了。”
宋安笑得不行,激动地和他碰杯:“其它你说得都对,不过有一点我必须纠正你!”
“哦?”
“姜校草也不是那么冷漠无情啊,你忘了咱们柳大美女了?”
宋安几杯白酒下肚,难得找到何雍这个知音。她以前坐姜鹤远后座,看了三年他挺直的背影,偷偷画过无数张他的后脑勺。往事如烟,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恋早就随风而逝了,如今她也成了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