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剑眉,心生无奈。这位帝王的画风,确与其他人不一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只猫为后,且既有心用他,却又不善待他。
帝王心难测!在锦国时,对霍翎的心思,他都能猜到几分,唯独仅有萧湛堂,每回都出乎他预料。
帝鸾国有此皇,天下格局本难料,只可惜,他生不逢时。他羽翼未丰,国力不强,而锦国有明君强臣,又有百万铁甲,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姜澜细细思量,摇头轻叹。他几乎已断定,锦皇会拿帝鸾国开刀。她有鲲鹏之志,意欲谋天下,既会杀他扫去隐患,又岂会坐视萧湛堂壮大?
锦皇……锦皇……他曾以为,她心志高,有大魄力,能容忍他活着,亦能信任他,竟是他看走了眼。
姜澜复又一叹。在那一闪念间,他忽生心思,若他全力助萧湛堂,能否力挽狂澜,抗衡强大的锦国?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应过锦皇隐退后不复出。
君子立身天地间,一诺重于山。锦皇虽然不仁不义,但他不会借机毁诺,此有违他本性。
正午时分,在百里外绿荫下,一辆马车停下。烈岩端坐马上,头上布有细汗,询问道:“主子,到了午时四刻,吃些东西再上路罢?”
“也好。”霍翎回应道,自马车里走出,踏着木凳而下,便有一顶遮阳伞伸来。她坐在绿茵上,旁侧有段元峰为她打扇,另几人则去生火煮食。
烈岩捡来几根木头,取火折子生火,语气微含抱怨:“主子,属下仍旧不明白,您真放了武安君?”
“你憋了一路,憋坏了罢?”霍翎含笑道,面上微含戏谑之色,“我以为在路上你便会问的。”
“主子又拿属下打趣。”烈岩脸一红,“但陛下当真不怕……武安君另投他国?他熟悉我国军情,又做了七年总领变法的大臣,熟知我国朝政。”
霍翎面色不变,含笑道:“武安君守诺,既已承诺,便决不会变,除非有人从中作梗,有意给他下套。”她有识人之能,自信自己的判断。
“属下便是怕这点!”烈岩回道。
“有何可怕的?”霍翎不在意一笑,“如今,我的锦国有百万雄师,又何惧一人?武安君的确为乾坤巨匠,但也得看为谁所用,若落在庸君手里,不过胜过一般人罢了。”
千里马难有,但伯乐更难得。
“便是真有明君用他,倒也有趣。”她轻笑道,“否则我一国独大,岂不太平淡了点?既是大争之世,自该有列国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