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清了清嗓子,敲着治疗舱的门道:“可以了吗?”梁箫和梁二面面相觑,半晌,里面传来了中气十足的一声:
“咳咳……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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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箫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被摆了一道。你也有今天啊,她心道,大悲大喜之后,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那个罪魁祸首。
她缓缓地走下楼梯,看见早上通知她的那个护士笑得花枝招展。她就说,见惯了生死离别,没天医院里都要消失好几个人,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普通患者颤抖成那样……原来是憋笑憋的。
“知道了?”护士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梁箫木然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老人家也是心急了,但是你放心,治疗效果很好。”她拍了拍梁箫的肩膀,表示安慰和同情。梁箫再次木然地点点头,继续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
“不是吓傻了吧?”护士嘀咕道。
屋外的阳光很大,梁箫站在树荫里,冲梁二道:“你骗我。”
“我没有!”梁二慌得抱住了她,“我摸的时候真的没有呼吸了!”
好吧,梁箫掐了他一把,不能冲老太太发火,只能拿他撒气,但是……这死崽子越来越狡猾,根本不忍心说他。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根烟,还需要静静。
二期治疗一共有三天,三天结束就可以出院了。治疗方案推出得很及时,一大批患者得到了救治,正在逐渐康复,不过药物和治疗舱的数量还远远不够,而像梁外婆那种“治疗太晚已经没救了”的情况也的确比比皆是。只能说,他们是足够幸运的。
这次事情结束,梁箫决定带外婆一起去a市定居,老太太死活不干,被她直接连拖带拽地拉上了车。
出k市的手续很繁琐,必须有医院说明他们安全的各种证明才行。梁箫三人等候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登上去往a市的飞机。梁外婆这人改不了自己的习惯,一旦恢复了精神头,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唠叨。病毒让她的记性更加不好了,有时候一句话跟另一句话根本接不起来,但梁箫难得地没有打断她。
她觉得她这辈子一直在妥协。最开始向孔老师妥协,被抓去做了他的学生;后来又向基地妥协,做出了他们想要的金属人;然后就是向梁二妥协,被他一步一步拖下水,任他为所欲为;现在还要向老太太妥协,这么吓唬她,
她都没发火,还上赶着把她接到身边。
果然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心软,她想道。
a市的疫情比k市严重许多,ii型费达病毒通过呼吸传播,a市的面积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