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扶着松木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只待她看见平七面上的惊恐慌乱,低头见手里的是巾帕上染了血迹,便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唇齿间都是腥甜味。
血的味道。
不是喉咙,也不是呼吸道,如此要不是就是肝脏有问题,要不就是胃炎胃溃疡或者胃部肿瘤,具体是什么,不做胃镜鬼知道呢,她也没有透视眼。
吐得麻木,胃里面疼不疼没什么知觉。
甘棠倒是想到了如何杜绝活人祭和铺张浪费厚葬这等风俗的好办法,只是时候没到,只好暂且忍忍了。
棠地和殷商的子民都将她奉若神明,不说棠地,便是殷商的子民们,也多受她的恩惠照拂,她是棠地最尊崇的女帝,她的葬礼若一切从简,不许后人祭祀,那谁的规格能越得过她去。
恨她的人大概不少,但那有什么关系,是非功过,时间是最好的定论。
甘棠喘了一口气,吩咐平七道,“收整军队,随时待命。”
平七见她语气淡薄,神色如常,稍稍安定了些,忍不住劝道,“圣女还是注意些身体,今日天色已晚,您也需要同储君告别,今日还是歇息一日,明日再启程罢。”
殷人喜欢在午后举行葬礼,折腾这么大半日,天色已经晚了,甘棠虽不愿浪费任何一分钟,也不想在殷商这片土地上多留,但着急也无法,只好再待一晚上了。
平七退下后甘棠自己踱步回了储君府,府里面摘掉了些鲜亮的颜色,挂起了白灯,仆人婢女们都穿起了白服,静悄悄的一片,甘棠给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平七去抓药,自己去书房处理政务了。
崇竹渠通流后,管航运的是另外的官员,尹佚调回了竹邑成了内政官,此次随甘棠一道来大商邑,一并住在储君府里,大小事先过了他的眼,她省了很多心。
尹佚奉上来一封奏报,躬身回禀道,“去岁冥方冰雪天受灾严重,饿殍满地,许是陶方的事传了过去,冥方一位王亲率五千士兵,囚禁了冥方的君长冥纹,夺得王位,并献上了一封万民投诚书,快马加鞭送过来,说是愿意为圣女效犬马之劳。”
“不到两月的时间,彭方、丹方都起了动乱,都是领民要投诚棠地的。”
“总免不了有浑水摸鱼的人。”甘棠吩咐道,“着令南宫适领一万骑兵,剿灭叛军,助冥纹收复失地,都查清楚,彭方和丹方,倘若君主无大过错,照冥方一并处置,若是原君主诚心投诚,让礼司正接手便是。”
总归是偌大一盘土地,甘棠却未被利益冲昏头脑,一来背主之人品德上有大瑕疵,若当真入朝为官,十之八[九会祸害一方。
二来既是等级森严的君主集[权国,背主叛乱这样的风气不能助长。
三来贪图眼前之利,只会败了棠地在天下方国里的名声,这般简单粗暴的收了这三方,得不偿失。
派兵平叛,是目前拨乱反正最好的办法,虽然她心里很急,着急着把更多的土地纳入囊中,把更多的子民护在羽翼之下。
尹佚一愣,随后释然,接过甘棠写的诏令,调兵印信,朝甘棠深深一拜,“圣女英明。”
甘棠嘱咐道,“此事干系重大,宜早不宜迟,我派一队人马护送先生回竹邑,即刻便启程。”
尹佚领命,急匆匆退下了。
平七端了药进来,甘棠接过来喝了,虽说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罢。
外头有仆人行礼,说储君来了。
平七要退下,甘棠抬手压了压,低声道,“今日的事不要外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平七面上有忐忑无措,嘴唇张了又张,终是没吐出一个字来,低声应是,退下了。
丧葬之事繁琐冗长,礼仪规制是所有事情中最繁复严苛的那一种,接下来新君登基告祭又是一番折腾,前后一两月消停不下来。
殷受在甘棠面前坐下来,见她面色有些苍白蜡黄,心中歉然,将她冰凉的手圈进掌心,暖不热,又拉到唇边给她轻哈着气,晨间他没叫醒她,本就不愿她参加葬礼,岂料那群臣子自作主张,半途来请了她,她素来忌讳血腥气,看不得那些场面,今日定然被吓坏了。
他在墓葬里头给父王含玉,出来听唐泽说圣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