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与陈旌的关系只是看似牢固如铜铁罢了——毕竟他俩才重逢不久,关系自然不能拿七年前的“坚不可摧”来形容,甚至可以说是“摇摇欲坠”,随便一个风向都有可能吹倒所有金刚钻。
再说了,七年前再催不动,不还是分开了?
相信陈旌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在这个关头拿过去来说事儿,不值当也没必要。
未来还长,她有的是时间。
仝年年思绪百转千回,困意又上来了。
她往陈旌的怀里靠了靠,感受到他下意识收紧的臂弯,无声地勾了唇。
真好,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安眠药终于回来了。
第49章
仝年年知道自己再回公司,所受到的目光、甚至待遇,肯定会和以前有所不同。
但她并没做好准备。
她看着旁边和前面的两个空荡荡的位置,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想,当真是世态炎凉—索性凉的不是她。
只不过就目前而言,炎的倒是她。
一天下来,仝年年还是初次觉得上班无聊。手头的工作都被分配出去了,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都有人处理,压根就没人敢来指使她去做什么事。
人一无聊,就喜欢胡思乱想,比如仝年年。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思考,自己该不该继续待在桐野。
其实从q大开始,她走的道路都是徐媚给她规划好的。
q市甸局那个单位的文员一职,仝年年是托了徐媚的高中同学的关系进的;现在在桐野这里的职位,除开陈旌的有意而为不说,就算不来这儿,仝年年也会因为徐媚而病急乱投医,随便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在b市扎根。
说来可笑,她活了二十多年,竟还没为自己想过该走什么路。如果她有明确目标,也就不至于纠结那么长时间了。
辞职是肯定的,但辞职后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多可悲啊。
仝年年在车上和陈旌聊了这件事。
“你觉得呢?”她问。
陈旌想了想,说:“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拿自己的思维去局限你的想法。但从私心角度上来说,我认为如果你选择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活得会比现在要轻松得多。”
仝年年自小是娇养成长,家教严格却不失温暖,这样的生活氛围把她培养得很有主见的同时又会依赖家庭这条后路。前期也许还好说,但日子久了,这种平衡难免会被打破,她终究是要长大的。
过于在乎别人的感受而忽视自己的,不该。
仝年年追着他问:“你也觉得我应该辞职吗?可我连辞职后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感觉没有什么能引起我多大的兴趣。”
“现阶段的事情现阶段考虑。你现在想辞职,我当然会支持你。”陈旌揉了揉她的耳朵,“如果你还没想好辞职后做什么,可以慢慢去摸索,培养兴趣这种事情,不必急于一时,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仝年年心口一暖,她趴在陈旌的怀里,喃喃道:“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暂时不能让妈妈知道,她会生气的。”
陈旌几不可察地蹙了眉头,脑海中浮现徐媚那张和仝年年有三分相似的眉眼,他叹了声气,亲吻仝年年的发旋,说:“那就不让她知道。”
但徐媚还是知道了。
连续两次在应该上班的时间接了电话,疑心病多的徐媚想不多想都不行。
“你说,你是不是又辞职了?”
九月底,天气转凉,仝年年裹了披巾站在窗边拨弄着绿植的厚叶子,喉咙不舒服,说话时都带了鼻音:“什么叫又啊……”
“你少给我插科打诨的。仝年年,这是第二次了!上次你在单位待了两年多,说辞职就辞职,我估摸着你是累了,也就没多说。那现在呢?才一个多月啊,你又玩辞职?是不是辞职上瘾了?”
徐媚这人火气一上来,说话就跟开机关枪似的。仝年年知道她的脾性,老早就把手机拿远了。
等电话那头差不多消停了,仝年年才说:“我就是觉得没意思。”
“工作没意思?那就是要睡大觉喝西北风才有意思呗!”
“……”仝年年嘴角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