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沉沉,他侧拧着脖子,眼风望着地板:“滚去洗澡。”自这一夜之后,佳僖发现干爹说话的新语法,那便是任何小事,前面必定带个“滚”字。
仿佛她是个球,可以圆润的到处滚。
第二天下午,程老板睡过午觉,提着张啸天和瘦猴跨水进山。沈青没好气的守着曹佳僖,拿着一根烧火棍拨弄着,在这里戳一下,在那里戳一下,嘴里念念叨叨:“女人都是祸水,这他妈的,老子不跟干爹去办事,光是在这里耗着!几个废物有什么好看的!”自从他大病初愈,脾气越发火爆,以前还有稳妥平和的时候,现在胸口内埋着一股蓬勃的火气,任何鸡毛蒜皮的事也能爆发一通。唯独在干爹面前,还算安静如鸡。沈青忽而将烧火棍扔的远远的,跑去楼上端下来一个木盆,他把木盆往佳僖怀里一塞:“洗衣服会吧,去去去,去那边洗!”给我一把枪,我还能直接嘣了你的嘴哩。
盆里是一套质地良好的中山装,黑色水滑,很好洗,也不用棒槌使皂荚搓两下就行。等她拎出这套,发现盆底还有条裤衩,裤衩的裆部已经穿成一定的形状,佳僖红着脸发着烧搓了,回身将衣服挂到二楼的屋檐下,这好的料子可不能暴晒。
沈青不知怎地又挨了过来,嘴巴上叼着一个老式的烟筒,他朝里面塞了点烟叶,咕噜咕噜的抽起了旱烟,他不会抽烟,很是呛了几下,同时也开始新的一轮噪音轰炸。不过这次,佳僖可没那么淡定了。沈青说干爹不晓得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从上海那样的地方,沦落到荒野丛林里来开路。他又骂上海那边一个狗日姓孙的,完全没有良心赶尽杀绝。
嚼得佳僖的脸一阵红,又是一阵白,好在她晒黑了,也就不怎么显得出。
当天程老板等人没有回来,佳僖几乎再次失眠一晚,沈青彻夜不睡,跟人挤在了望塔上。及至第二日清晨,鸟叫虫鸣间,几人从碧绿的林间走出,正是程、张一行人。
程坤跨进门槛,自有人把张啸天等人带回去关押,沈青从木板搭的竹塔上跳下来,嗓门浑厚的一吼:“快去备水!”他又把佳僖从地上拎起来往前一推:“傻愣着干嘛,跟去伺候!”佳僖进去时,程老板背对着已经坐进了浴桶,浑身赤裸,一遍遍的往身上浇水抓挠。
白皙的皮肤晒的通红,肌肉琼扎着在水下耸动,佳僖折身带上房门,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