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有所迟疑,只急切地看着他:“到底是什么?你说呀?”
陆行舟缓缓道:“一度楼是扬州最有名的茶楼,不过一般人是去不了一度楼的。这楼里最便宜的一杯茶也要五十两银子一杯。”
五十两银子一杯茶……不知怎么地,元宁一下就想起来那两个人贩子口口声声的二十万两银子。
“不过这楼里最有名的并不是茶,
”常云挠了挠脑袋,
“而是陪着茶客们喝茶的姑娘。这楼里个个都是绝色,而且气质出众,都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卖的女儿,
而是自幼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大家闺秀?
元宁心里一惊,
莫非这楼里的姑娘都是像自己那次一样被绑去的吗?
仔细回想一下,
那次跟自己一起被绑的姑娘,的确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
专门绑大家闺秀……这一度楼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背后撑腰。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后台,
常云才说,
破不了案。
见元宁默然不语,陆行舟转向常云,“急报进宫了吗?”
常云点头:“这么大的事,
当然递进去了,不过今儿是正月初一,这个时辰有没有递到皇上跟前,就不知道了。”
元宁心急如焚。
一度楼大火,楼里所有的人全部烧成焦尸……
既然一度楼的人是上次绑架自己的人,那么这把火极有可能是盛元康放的。可楼里的焦尸……会有他吗?
元宁刚刚重生的时候,正是盛元康寻死觅活的时候,他会不会借着这把大火再寻死一次呢?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往扬州赶,或许还能赶在宫里的人到之前做点什么。”
这样的案子,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天下人的。
死了这么多官员,皇上不可能不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更何况,堂堂的朝廷要员被人一勺烩了十二个,就是皇上,估计也能被气吐三升血。
常云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备好了马,就等你了。”
“陆公子。”元宁见他们俩要离开,恳切地喊了一声。
陆行舟回头,看着她。
“若你查到我大哥的下落,请你告诉我一声,好吗?”盛元康若是做了这么大的案子,若是死了,元宁自然难过,若是生,恐怕难逃国法的制裁。
元宁不明白,若是要报仇,为何不只烧死那个什么弦月夫人了事,偏偏要挑在那么多朝廷要员在的时候放火。
两淮盐运司衙门和江南制造局,多是四大国公府的人,这一次,真是闯了大祸了。
陆行舟与盛府毫不相干,元宁不指望他能护着盛元康,但无论如何,元宁要知道盛元康消息。
“好。”陆行舟干脆地答应了她,“也请你转告盛先生和盛夫人,今日我有急事先离开,改日再登门拜年。”
“好。”元宁也干脆的回答了他,便见他们两人飞快的离开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元宁自然再也没有半分睡意。
她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裹紧了斗篷,看着雪一点一点的落下来,把起先跟陆行舟追逐时留下的脚步都掩盖住了。
想起盛元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他活着,自然是好。
如果他死了,那他如愿回到他从前的地方了吗?
天色愈发的亮,负责打扫的婆子们都起了,今儿是初一,本是不该扫地的,不过因着晚上下了雪,总得拿铲子除一下道路上的雪。
婆子们一推开门,见元宁坐在那儿,急忙去蓁蓁院里把丫鬟们叫过来。
春风和细叶不一会儿就带着手炉、围脖等物跑过来了,摸了摸元宁的脸蛋果然有些凉,顿时急了,马上给她戴了围脖、帽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带回蓁蓁院,马上进行姜汤浴。
因是主子,丫鬟们不能说她,只能提点着。
“姑娘,您身子这么弱,怎么还跑出来吹风呢!”
“我没事,就是屋里人太多了,跑出来透透气。”元宁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