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压在心头,反倒叫她失去了所有表情。
就在这时,一双军靴停在她面前,一个称得上动听的男声响起:“夏娃?”
罗赛尔没有动弹。那个人弯腰,仔细打量她,自言自语道:“能产生情绪波动,果真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啧,实验室那群废物。把人弄成这副模样,真是浪费资源。”他摩挲她头顶血痂的手指一顿,滑向后颈,力大无穷地将少女从地上提起。
路德维希的身体滚回尘土中,罗赛尔微微一颤,终于抬起头。她开口时,两滴水渍划开面孔上的污泥,声音沙哑:“大人,求您救救他。”
莉莉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人橙红的长发扎在脑后,面上倨傲冷冽,像一副冷冰冰的贵族画像——是鸩。
突然,他目光中透出探究的疑惑。皮革手套粗糙地擦过罗赛尔面孔,用力过大甚至让皮肤发红,一番擦拭后,终于露出罗赛尔灰尘掩盖下的真正模样。
“你……”鸩松手,倒退一步,冷酷的面具竟出现了裂缝,“你!”
失去支撑,罗赛尔茫然跌坐在地。
两人隔空对视,鸩率先稳住情绪。他用皮靴翻过路德维希的身体,目光扫过他的面孔,不动声色地移开,转向罗赛尔:“原来你会说话,这很好。”
“求求你……”
他的手势堪称优雅,示意罗赛尔噤声:“我当然可以救他。但代价,需要由你来支付。”
罗赛尔伸手扯住他的外袍下摆,点点头。
“我要的,是绝对服从。”鸩居高临下地望向她,“作为工具,你不会再有自己的情感,也不需要独立思考。我需要你配合我,主动放弃所有记忆。你愿意吗?”
她作为人的所有自我意识,产生于两人相遇之后。放弃记忆,与抹杀人格无异。罗赛尔握住他衣角的手紧了紧,目光不舍地转向一旁的路德维希。
“不错。”鸩微笑,“你不会再记得他。出于仁慈,我也会同样消去他的记忆。但他好歹能保住一条命。夏娃,那你的选择?”
罗赛尔没有再留恋,垂头,主动走到鸩的身后。
“好孩子。”他冲黑暗一摆手,沉默的军人鱼贯而出,将路德维希抬上医疗舱,消失在寂静的云层后。
“别看了。”鸩从身后捂住罗赛尔的眼睛,“即使选择另一条路,终点也不会改变。弱者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夏娃。你看,我随时都可以控制你,就像这样……”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该睡了。”
莉莉丝只觉得耳鼓震动,精神屏障形同虚设,意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