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这样,我也受够了!我为什么要无名无分地和你在一起?!我难道就没有羞耻心吗?!”
她停顿了下,继续道:“你说要离婚,你离了吗?你口中的喜欢,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肮脏欲望的借口,你根本不配说喜欢这两个字!”
靳承难以置信地望向她,面色阴冷到极点,眼底全是哀痛与不解。
“满足我肮脏的欲望…”
他艰难地勾了勾唇角,“你以为我会听进去你说的这些话吗?”
语罢,他伸手想要把她拉进怀里,却被她无情地躲开。
“不要碰我。”
他点点头,“好…不碰…”
“这两年我利用身体从您那里获得了很多好处,您当初说过,给我那笔钱,是您的诚意,我收下您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两清了吧。”
他沉默了一下,问她:“所以,你现在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是的,后悔了,后悔遇见你。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选择和你相遇。”
一招毙命。
堆积了这么多天的疲倦,压力与焦灼,全部在这一刻变成怒火爆发出来,他长腿一抬,暴力地踢翻了桌子,盘碗杯子碎了一地,狼藉一片。
他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他妈就是脑子不清醒,才会爱上你。”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子惜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睛涩疼,却没有流一滴泪。
她想,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早相遇。
…
初秋的午后,温暖的阳光笼罩着病房,微风飘进窗户,混着清淡的花香,说不出的惬意安然。
“如果有人爱上一朵花,天上的星星有亿万颗,而这朵花只长在其中一颗上,这足以让他在仰望夜空时感到很快乐…”
“小惜,你怎么又重复到这里了?这段话我都快会背了。”
子惜合上手里的书,坐直了身体,笑眯眯地说:“妈妈你终于醒了啦。”
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却怎么也伸不直,子惜见势,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妈妈,我在呢。”
女人的目光温柔如水,子惜被她看得满心幸福,孩子气地鼓了鼓腮帮子,软声撒娇道:“妈妈要赶紧好起来呀,小惜都好久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林菀牵着她的一根手指,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子惜清楚地记得,林菀这辈子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惜,我最爱的女儿,也许妈妈不能陪你太久了,但你不要因此而伤心,打起精神,勇敢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和你爸爸会一直保佑你,我们永远爱你。”
手术的三天后,林菀的身体出现了加速性排斥反应,并且持续加重,切除了移植肾后,依旧不见好转。
子惜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徘徊在抢救室与重症监护室之间,度过了此生最晦暗的时光。
林菀在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安静地离开了。
她对人世不再眷恋,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曾经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的女儿。
可剩下的路,她终究要一个人走。
十五岁的子惜,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命运的残忍,六年后的她,再次体会到了孑然一身,寄生于世的无望。
从医生宣告死亡时间到火化遗体,整个过程,她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冷静得可怕。
一直忍到回住处收拾遗物的那晚,子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母女二人的欢声笑语,阳台上挂着林菀的衣服,桌上放着林菀经常看的杂志,做摘抄的本子…她终于崩溃,抱着一家三口的合照,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再也没有比这更撕心裂肺的痛了吧。
…
睁开眼是花白的墙壁,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儿,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丝毫使不上劲儿,胳膊动了动,牵扯着手背一阵刺痛,隐约记得有人按住她的肩膀,她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哭喊着,输液瓶打碎在地上,针管也在混乱中插进了某个人的手臂…然后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感受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