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还有些冷,胤禛走出主屋便忍不住也打了个寒噤,不由加快了步伐。转过主屋前面的竹林,便看到路边站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残余的日光和刚刚点上的灯笼显得那人涂得过白的脸有些发肿。
是李氏。
胤禛的脚步顿了顿,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爷。”
李氏低低地唤了声,脸上含着和曾经一样的期待,因为穿的纤薄,身子在寒风中轻晃,整个人都柔弱如纸。
胤禛看到这样的李氏,便忍不住想到稍微冷一点,便用狐皮斗篷把自己裹成粽子,躲在火盆边懒洋洋喝茶的小福晋。她向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主,每次被自己嘲笑“妻圆如团,暖呼?”,便娇气地背过身子,半盏茶的功夫都不肯跟自己说一句话,下次冷了却照样这么裹起来,甚至也试图把自己也裹起来。
不能善待自己的人,又如何善待他人?
李氏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比庄婉还要长三年,胤禛是个念旧的人,对于李氏的感情他自己也难以言喻。
她比自己大些,因为从一开始就显得善解人意;因为样貌秀美,他也确实偏爱过李氏一阵;她也是着实聪明的人,一点一滴地摸透了自己的需要,让自己感到更加舒适。
他并不觉得作为主子,下人为了逢迎自己而努力讨好有什么不对,但看到这样的李氏,总觉得有些遗憾和不满,早先的满意一点一点丢失,反而迫使他下意识去想,她这次又想要什么了。
“爷。”见胤禛顿住步子没反应,李氏有上前了一步,眼角泪光闪闪,“贱妾这次失职,没有看好两位新格格,以至于给福晋惹了麻烦……然贱妾陪伴爷这么多年,爷必是知道,贱妾也是十分懊悔……”
听不下去了。
胤禛开口,“不冷吗?”
被骤然打断的李氏冷了一下,拿不准男人这是不是心疼了,一双美眸顿时红了一圈,“贱妾不冷,多谢爷关心,贱妾得此已是心满意足……”
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更多。
“你好歹是府里的老人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这侧福晋也是会给你的。”胤禛叹了口气,“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找福晋说,贝勒府这么大……”养老总归是足够的了。
李氏彻底傻了。
爷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瞬间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就要唤住胤禛,“爷,贱妾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