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难以置信。
既然是party,小姑娘打开衣柜,试图找一件符合自己想象的亮闪闪的裙子,但没一会儿她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去找许宁,而不是被某奸商拖进坑里。
那时已经入夜,远处夜幕拉起,近处山林笼罩。
老城改造后,很多人搬去了高楼林立的新城区,这边拆迁的拆迁,重建的重建,如此几年过去,忽然又掀起了旧城保护的风潮,时间好像静止在那个时期,这里依旧是荷塘寺院,连路灯都间隔甚远。
这条街很空,隔着老远就能听见细微的乐曲声,门开着,车子停满了车道,闪烁的灯光洒了一地。
子襟站在门口犹豫了。这里和她之前来过时不一样,她不觉得许宁会喜欢这样,这完全是简商的风格。她看见穿着紧身短裙的姑娘,成熟性感,还有一个个公子哥,烫着精致的头发。
但没等她考虑清楚,眼尖的简商就一把揽过她,嬉笑着介绍道:“这位是赵子襟,我学妹。”
子襟规规矩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裙,脚上是白球鞋。本来不起眼,可放在金光闪闪的人群里,一下子变得突兀起来。
“小学妹呀。”有人调戏着。
简大商人故作严肃道:“可别乱说,这是许宁喜欢的人。”
穿过拥挤的人群,子襟在长条桌的一角看见了许大人。
许大人并不像子襟想象的那样沉闷,他和几个男生开着玩笑,一杯杯灌着酒,讲的全是荤段子。
看到子襟时他着实愣住了,没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简商塞了杯酒到小姑娘手里,许宁看着他们的动作,好笑道:“简疯子是怎么骗你过来的?”
子襟有些懊恼:“我以为他抢了你的房子。”
众人哈哈大笑,简商摇摇头,一脸受伤:“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又暧昧道:“赵小妹妹,许先生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之后的事情晦暗不清,子襟记得灯光很晃眼,周围吵吵嚷嚷,她困到不行,许宁问她要不要去上面睡。
二楼的灯是关着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响,许宁扶着她,奇怪道:“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子襟觉得眼皮很重,但意识清醒,她费力地睁眼看他,许宁开了灯,说:“我有醒酒药。”
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去开门,可是那个门变得像水面一般,手伸得过去,却碰不到。子襟看着,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许宁给某奸商打电话,奸商笑得十分应景:“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宁压抑着愤怒:“这是我家。”
简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鄙视之情:“请你好好修炼再说。”
许宁稳了稳情绪,换了种思路:“但是我想上厕所。”
那边沉默了,再次开口时却显得异常愉快:“那你可以找个瓶子。”
电话被挂断了,许宁叹了口气,视线往床上望去,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都不知道简商搞这么一出是做什么,古时可以说是生米煮成熟饭,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根本就不适用。
他打开床头灯,又拉了把椅子在床沿坐下。
子襟想要一个见面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是。
这天晚上很漫长,迷迷糊糊间,子襟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顺毛一样一下又一下,她想睁开眼睛,但这很困难。她在梦境与现实间挣扎沉浮着,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四周已是空无一人。
那些酒杯与欢笑消失殆尽了,这房子静得有些可怕。
她记得自己在许宁家,小心翼翼顺着台阶下去,迎面吹来的却是带着冷意的风。
面前是个小广场,天色泛白,小镇被踩在脚下,低矮的民房间是田野和山林,远处有高楼,建在河川边上,挡住了眺望远山的视线。
她看见许宁背对自己,站在广场边缘。她走过去,往下望去,车道像蜿蜒的河,盘踞在山腰上。
“许宁?”她叫他。
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着古时的衣服,宽大的袖袍被风吹起,凌冽而孤寂。
他回过头,眼眶红通通的,那双眼睛蓄着泪水,脸颊鼓了起来,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