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病了,病得一塌糊涂。
她躺在床上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有的时候哪怕有短暂的苏醒,从外表看起来也和近乎昏迷的沉睡没有区别。
而顾成珏虽然被今天早上送姐姐回来的那两个男人弄得心情很不好,却也只能暂且把那股醋意咽下,专心照顾病成了一团的姐姐。
他不知道在顾盼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由那两个男人把她送回来,而顾盼为什么又会在回来之后突然开始高烧。
可只要顾成珏想把顾盼从床上抱去医院,昏睡的少女就会发出悲泣般的呜鸣表示抗拒。
少年只好一切都亲力亲为。
除了去做必要的事情,顾成珏几乎片刻不离地守着顾盼,看着姐姐烧得红扑扑的小脸,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她更换降温的毛巾。
原本在看见顾盼被那两个男人送回来,已经够让顾成珏揪心了。
但更揪心的是,顾盼在迷迷糊糊之中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口齿不清地喊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
包括时而带着呜咽喊出的“成珏”。
让少年几乎分不清楚,到底是眼前脆弱到好像碰一下都会碎掉的姐姐更让自己心痛,还是那些连具体发音都听不清楚的名字更让自己心痛。
可只要顾盼喊出了“成珏”,少年依然还是会立刻抓住顾盼的手,用她热乎乎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在床边低低应上一声:
“我在。”
然后顾盼紧皱的眉会微微舒展,再次陷入更深的梦境之中。
这样的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
清晨,顾成珏伏在床边小憩,就被一阵门铃声唤醒。
少年眉头紧皱颇为不耐地打开门,就看见戴着眼镜的男人手上拎着一个硕大的医疗箱站在门前。
“我姐不在家。”顾成珏之前因为奶奶的事情对许景堂还颇有好感,结果经过昨天一早之后,那点好感早已荡然无存。
说完,顾成珏便准备关门。
门外的男人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可就在门被合上之前一秒,少年听见男人冷冷的声音。
“她再这样病下去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镇定到近乎冷酷的话语就好像是来自医院的冰冷通知书,让少年的心一下揪紧。
门内沉默了两秒,原本已经只剩下一条缝隙的门又被迅速打开。
“进来吧。”
许景堂进了门便立刻走进了顾盼的卧室,看着床上面色显然红得不自然的少女,皱了皱眉。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高烧的?”一开始出来的时候还没有体热特征,只是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等到了家附近的时候才隐隐的有一些低烧,本想直接去医院,可顾盼却坚持要回家。
他们知道,她是想逃回自己熟悉的空间里,在让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待着,好好去消化之前的事情,也就只能顺着来了。
结果没想到一回家就开始失联,而此时许景堂的研究所已经解析了药品成分,猜到小姑娘此刻状态应该不太乐观,这才赶紧提着医药箱登门。
“昨天你们走了之后她睡了大概两小时,就起不来了。”顾成珏看着许景堂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听诊器,语气也没有了一开始的不友善,“我之后测体温就已经到了38度,想带她去医院可她特别不想去,我只好去楼下买药,那时候她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听完少年的描述,许景堂一边听测着小姑娘的心跳,心里已经有了底。
看来还真是那款催情剂的副作用。
毕竟那种东西在短时间内刺激了大脑细胞的活性,那么肯定会在之后引起一些负面反应,高烧可能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好在这种可能性他来之前已经有所准备,带来的药剂中也有相对应的类型,于是许景堂非常熟练地收起了听诊器,拿出医疗箱中备用的一次性医用手套,佩戴完成后才开始进行药剂混合工作。
“这些是什么药?”医疗箱里的瓶瓶罐罐对于许景堂来说是不甚熟悉,可对于顾成珏来说却是无比陌生。
因为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剂量以及配方的说明,每一瓶上面的标签都短得让顾成珏觉得不符合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