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缝，小心的往外看，这时，突然有只手伸了进来，拉住了门板边缘，用力的往外拉去。凌晟睿被那只突然伸进来的手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到了地上。
门打开，走进来的不是周翎，是失踪了一整天的程致远。
“我就说怎么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呢，原来是躲在房间里假装不在啊。”程致远走到凌晟睿面前，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凌晟睿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
凌晟睿的反应有点奇怪，程致远皱眉，随即发现他脸上还未完全干掉的泪痕，不禁觉得有些惊讶。
“你哭了？”
凌晟睿如梦初醒，猛的低下头，胡乱的在脸上擦了起来。
程致远蹲了下来，扣住了他的下巴，用力抬起。
凌晟睿垂着眼帘不去看他，脸上闪过些许嫌恶，却强忍着不敢反抗。
看着他微肿的双眼和湿润的睫毛，程致远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了？”
凌晟睿没有回答。
程致远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的问：“是周翔那个混蛋？他对你做了什么？”
凌晟睿还是没有回答，干脆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一脸颓废的表情，却被程致远错误的理解为被伤害之后的哀伤。
程致远放开他的下巴，猛地站起身。
“那个臭小鬼，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简直是找死！”程致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朝门口走去。
凌晟睿拉住他外套下摆。
程致远惊讶的回头。
凌晟睿没有抬头，小声的说：“不是他。”
“不是他？”程致远不解的看着他，随即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是因为害怕我杀了他，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真的不是他，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关他的事。”凌晟睿加大了声音，嗓音有些嘶哑。
程致远半信半疑，不过倒也打消了去教训周翔的想法，有些无语的耸了耸肩，伸手将凌晟睿从地上拉起来。
凌晟睿默默的站起身。
程致远半开玩笑的说：“真没想到你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哭。”见凌晟睿没有反应，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哭过的样子还真的挺好看的。”
他说这话的用意本来是想看男人窘迫的摸样，可是对方却只是面无表情，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你真的有点不太对劲……”程致远开始有些担心了。
凌晟睿转身，朝浴室走去。
程致远没有再说什么，跟在他身后。
凌晟睿进了浴室后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刷牙和洗脸而已，程致远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去。
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凌晟睿走到浴缸前，打开水龙头，随即转过身看向程致远。
程致远假装没有看懂他的暗示，靠在门框旁一动不动，微笑看着他。
凌晟睿只好无奈的开口：“我要洗澡了，麻烦你出去。”
程致远笑容变得邪恶起来：“那么介意干吗？我们什么事情都做过了，看着你洗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换在平时，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会立刻变得面红耳赤，可是此时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程致远被他诡异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干笑着往后退：“好好好，我出去，不打扰你了。”走出浴室后，他主动帮凌晟睿关上门。
凌晟睿收回视线，开始脱衣服。
身体沉入浴缸，凌晟睿后脑勺枕在浴缸边缘，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那个，我要事先声明，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啊，如果过了这个时间你还不出来，那我可会直接进去抱起出去的啊！”程致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凌晟睿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到。
程致远站在浴室外，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想偷听凌晟睿洗澡，而是因为他很担心男人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男人刚才的眼神太过于空洞，几乎没有一点情绪。
心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