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却只是微微撅了撅嘴。
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父亲朔落王:
“哈克钦……哈克钦,父王实在饿得不行了,你……你行行好,给父王一些吃的!”
“哈哈哈……你想吃东西吗?你便爬过来求我啊,那个人总是叫你老不死,我看他大错特错,你怎么老得快死了啊,哈哈哈哈……”
这是隐藏在哈克钦心底里的秘密,谁也不知道,朔落王竟是被他一手软禁在寝宫内,活活的饿死,因此听到赵虞修的提议,哈克钦竟感到莫名的兴奋,仿佛找到了同道人。
哈克钦一脸通红,飞快执笔道:“一言为定!不过鲜于无忌麾下兵多将广,只怕杀他容易,善后困难。“
帐内一片冷清,只有哈克钦的狼毫笔不断落下的沙沙声,赵虞修刻意将碗筷敲得叮叮当当,又对鲜于婵温柔的说了几句话,细致的布了些酒菜,压根不管她根本没有伸手碰过筷子,他回头笑哈哈的道:“回卓王好爽快的人,让我敬佩不已。”
手下更是停不了笔:“此事不必担心,我早有安排,鲜于无忌手下周,卫,盛,党四大家将,已有两人真心归顺于我,再加上回卓王两万大军襄助,大事必成!”
两人一同丢下手中的狼毫笔,执起酒杯哈哈大笑着碰了一杯,分别仰头喝下,转头一看,静静的火把照射,娇美的鲜于婵就好像泥塑那般静静的坐着,秋水般的眼睛无神的盯着侧方,便连眼角也没有瞟过这边,两人心头不禁都生出错觉,这姑娘本该是观音坐莲旁的玉女才对,嫡落人间,却又不染丝毫的尘埃。
哈克钦顿时来了兴致,干脆用手抹了抹湿润的嘴唇,伏在案头上写字道:“那她……三殿下又该如何处置?”
赵虞修盯着鲜于婵看了半晌,默默思忖,过了好一会,才叹气道:“夜深了,今日早点安歇,明日还有一场大战……”说罢也不管哈克钦在一旁等候着,轻轻用手去牵小婵。
手指尖刚刚碰到鲜于婵滑如凝滞的手腕,鲜于婵便惊醒般的跳了起来,赵虞修微微一愣,对哈克钦挥了挥手,柔声笑道:“姑娘莫怕,在下送你回去,嗯……我知道你小时候受过惊,所以对任何人都无法亲近,在下对姑娘绝无恶意,牵着你的衣袖好了。”
说罢又要去牵起鲜于婵香喷喷的水袖,鲜于婵执拗的避过了他,自己挽住衣裙,碎步潺潺的向外摸着行走,一路上撞倒了好几根灯柱子,哈克钦叹气道:“这丫头倒是有些可怜,不瞒三殿下说,我也有一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妹子,可惜啊,年纪轻轻的却是葬身火海。”
赵虞修目光温柔的瞥着鲜于婵倔强的纤细背影,胸中暗念:“日后天下有个又盲又哑的皇后,会不会……有趣些?”不知不觉想起了温婉的端敬皇后,也许只有鲜于婵这样人畜无害的姑娘,才可以真的让人放心,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会说,更不会鲜廉寡耻的去勾-引先皇,外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
第二日一早,杨宗志和忽日列率人扎好马鞍,便要向滇南赶路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山坳里,满是黑压压的人头,杨宗志吩咐裘仁远和吴拓带着大部分子弟先行上路,约好在玉龙古镇碰头,再回来与忽日列会合。
乌卓玛和秦玉婉同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中,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的,带着后面七八辆马车出了林仙铺,滇南距离吐蕃不远,忽日列少时去过一次滇南,对那里倒还有些印象。
问起路来,从这里出发,只需要不足半个月便能抵达,心里面有着怅然的感慨,他两世为人,陪着杨宗志北征,出使漠北,战场的喧嚣杀气便随着身边清风吹散了,从此要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安居乐业,两家人甚至还结了亲,约好秦玉婉和乌卓玛腹中的胎儿,若是男女便结为夫妻。
路过未安关时,向东城门处扫了一眼,听见杀声炮响不断,转过头去,听得便不太真切了,江山已逝,美人儿都在身边陪伴,唯有那个丫头,不知她过得怎样?
杨宗志心里记挂着小婵,拉住马缰的手腕抖了一抖,忽日列笑道:“杨老弟,我要是你,便不会放小婵走……”
杨宗志摇头失笑道:“她要去陪伴她爹爹,我又怎能拦着,再说,朱大哥守在她身边,我总算能够安心。”
忽日列点头道:“朱晃兄弟神力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