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杨宗志急忙站起身,抱拳拜礼道:“大汗错爱啦,在下虽是南朝罪臣,却是不敢有违父母训斥,身为南朝儿郎,便是肝脑涂地,也不敢有反心叛意……”
“哦……”天娄大汗讷讷的应了一声,许冲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好叫大汗得知,前段日子我们出发之前,皇上已经收回成命,打算重新将本朝公主,他的亲妹子嫁给杨大人啦,从此以后,杨大人再也不是什么反贼逆臣,而是如假包换的驸马爷呀!”
许冲说这话的意思是敬告天娄大汗,不要把心思打到杨宗志的身上,漫说他已经平冤昭雪,更是贵为当朝唯一的驸马,岂是他那什么马背上的涂赞可以相比的,而对面的那些大臣们也纷纷觉得此举甚为不妥。
杨宗志是敌国的领兵大将,杀了他们四国不知多少的兵将士卒,这个人一旦被天娄大汗招至麾下,那些被他所杀之人的亲属们,从此就要笑口相迎,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天娄大汗直接开口相邀,叫他们这一群大臣们也暗觉惶恐不安。
对面传来小声议论,杨宗志见天娄大汗缓缓沉吟下来,并未追究下去,赶紧坐下来了事,看天娄大汗的气度样貌,他倒是觉得这人也不是不可信,只不过他从来都是以南朝人自居,虽然明明体内有着一半蛮人的血统,可是他自少在南朝长大,受到了父母师父,以及白发老道长等长辈的眷顾,让他领着兵马去征服南朝,那是死也做不到的。
酒过三巡,天娄大汗抹着湿淋淋的嘴角,豪声大笑道:“今日酒喝得畅快,人也看得极为对眼,不过有件事情,本汗还要在这里问一下,虽然于眼下气氛不合,但是本汗的心里藏不住话,博祖裔大人,我问你一句,我的得意大将哥舒尔特,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殿内众人听得面色一窒,大家想不到天娄大汗会在这个当口上出声发难,哥舒尔特怎么死的,在座的众人都明白,哥舒尔特是被固摄一刀砍下了脑袋,他数次大败在杨宗志手下,几乎送掉了性命,造成心灰意懒,想要请辞回到漠北,却被固摄认为是搅乱军心,在阵前十万人面前当场杀掉。
这事情早就被归来的士兵们传回了国内,人尽皆知,天娄大汗不可能没听说过,他如此当堂问出来,自然是另有深意,博祖裔缓缓的站起身,犹犹豫豫的回话道:“他是……他是……”
天娄大汗放下面前的酒碗,哈哈大笑道:“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自己战死的,还是从马背上摔下来送了性命?就连尸首也没留下。”
博祖裔探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时噤声不敢说话,天娄大汗哼的一声道:“说不出来了么,我们既然四国结盟,互相誓约要去攻打南土,为何本汗的属下会被自己人割破了喉咙,这事情你们总要给本汗一个交代呀,否则本汗哪有颜面去面对哥舒尔特的老妻孤儿。”
扎西哈多叫道:“大汗叔叔,此事另有原因,我们还是改日再谈,眼下外人在侧,不宜妄争口锋之力。”
天娄大汗理也不理扎西哈多频频施过来的眼色,而是怒哼道:“有什么原因不能对大家说出来?杨将军也是战乱当事人,他在这里,正好能够辨明真伪,只要哥舒尔特他有通敌叛乱之心,那自然是杀得好,杀得妙,可是他如果没有异心,而是尽忠于四国,为何他会含冤而死,四国互结同盟,已经有百年之久,这样的事情,可是从未有过。”
席上众臣纷纷面露尴尬,这事情说起来,还是怪固摄太过刚愎自用,哥舒尔特的确出征不利,但也为四国打下了望月城,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可是罪责不至于送死,消息传回来后,博祖裔便摇头叹息了许久,他的大弟子达尔木也死在了战场上,大王子不汲取教训,阵前杀将,这才会造成后来无人可用。
天娄大汗急匆匆的从契丹赶过来,显然是为了此事而来,面对他的当堂质问,人人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不伤了彼此的和气,正在此时,殿门外又传来解围的呼喊声:“察尔汗王驾到……”
殿内人一起“哦……”的一声惊呼,想不到今夜一个小小的聚会,竟然聚齐了四国的所有首脑,方才天娄大汗进门时,大家还觉得颇为诧异,现在听到大宛国的察尔汗王也来到这里,大家的面色却是微微滞纳着,显得处变不惊。
杨宗志的眉宇不禁跳动起来,这位察尔汗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