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自己时那厌气的眼神,便是她躲在身后偷偷袭击自己那一下,就将她对自己的观感暴露无遗。
杨宗志当着梵妙霓的面,不好太过驳了人家的脸子,因此听到身后指风响动,强装无碍的从容避过,也没有想要回头追究,但是那姑娘这般气恨自己,她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
密密麻麻的想到这里,忽然直觉到有人向自己悄悄掩了过来,这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人家的猎物,猎人窥伺在外,而猎物依旧茫然不知,杨宗志心头微微一哼,暗道:“这便是凤舞池待客之道?”
左耳侧一阵寒芒划过,接着一股如兰似麝的飘渺清香涌入鼻端,杨宗志的眉头蓦地一皱,运足轻功向右退了一步,“叮……”
鼻尖上一声轻响,然后脚步声和香风又重新隐入了暗色之内。
杨宗志凝神警戒下来,脚下踏着八字步,忽然恍然大悟:“你千万不能说话乱动,站着便是……”
这话的意思便是告诉自己,石洞中的古怪所在,他曾经在西蜀的树林内和秀凤艰难一战,那一次秀凤千方百计的将他引入树林,便是要利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截杀他,杨宗志的眼睛在树林中什么都看不见,而秀凤却是举止从容淡定,两厢高下立见。
“剑心修道……”
杨宗志猛然明白禹盘翠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梵妙霓安排他到这里来和人比武,便是巧妙借助石洞中漆黑的视线,造成他好像无头苍蝇一样疲于招架,这场比武……真是不公平之至。
杨宗志探手从怀内取出火折子,嗤的一声打亮开,目中的视线从迷糊逐渐变得清晰,转头扫过去,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怪石嶙峋突兀的面朝自己,石头上都在轻轻向下滴着水。
他的脚下向前迈了一步,忽然右侧一阵怪风涌起,火折子顿时被吹灭了,他心头反而大叫一声好,一个箭步向那边冲了过去,籍着方才晃眼看过的印象冲到怪石前,探手一捉,握住了一条酥软滑嫩的胳膊,那胳膊乍一拿住如握软玉,忽而又如同钢筋一样向他胸口直捣,两人的手臂在暗空中怦怦的交击三下,杨宗志手中的火折子被力道所催,远远的飞向了身后。
交手之后,再也捕捉不到对方的踪影,火折子也丢了,杨宗志只能依照禹盘翠所说,尽力平息静气,用‘枯木功’收住自己所有外发的气息,看着如同一段朽木般毫无生气,既不敢说话,也不敢走动,甚至连小声喘气都不能。
在洞内的某个漆黑角落中,说不定正有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就好像站在场上的猎物,随时可能被猎人举起钢叉,发动致命一击。……
祝怜儿低垂着小脑袋走回大殿中,这一回,甚至都没有心思朝梵妙霓点点头,殿内人的耳朵都紧紧的听着身后一个空洞,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砰……砰……砰!”
空洞内传来三声轻响,梵妙霓的细眉已经微微跳动起来了,大殿内幽静无声,只是这三声过后,洞内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透出,久久不见回响。
梵妙霓纳闷的回头和玉莹互看一眼,禹盘翠却是撅起小嘴:“果然……死了呢!”
心中无悲无喜,这种事情过去太常见了,每一次能够不被自己随手丢进海里的过路客,师父便会将他们带上山,送到石洞中作为鼎炉,这五个月来,送到石洞中的鼎炉越来越多,而且鼎炉的本领也越来越高,有的能够抵挡数十招,还有的能像魏中廉那般主动强攻一阵,但是……最后不免都被打下了高高的山崖,作了鱼腹中的美味。
禹盘翠突然觉得对这样的日子无比的厌倦,过去总以为能把一些又高又壮的男子们随手丢进大海,是一件让自己无比得意的开心事,但是今日不知因为什么情绪低落,却觉得丢一辈子的渔户,发一辈子的雌威,也不过如此罢了。
脑中这么想着,心底里却是羡慕起了洛师姐,像她那样出山走走,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知又是什么滋味,总好过在这孤岛上的空虚无聊,可是魏师兄死了,又不懂怎么去跟洛师姐交代,在凤舞池门派中,敢于死命跪在地上,说道要出山去嫁人,也唯有洛师姐一个人了,月师姐倒是身份超然,常年在外,师父也不太管她,现下洛师姐若是听到噩耗,该不知有多伤心呢。
禹盘翠继而又有些讨厌师父口中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