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怨怒,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强行支撑,没走多一会,身后便传来烈马奔腾的巨响。
士兵们和固摄回头看过去,只见到冲天的雪尘泛起,黑压压的一队人马快如闪电的追了上来,迎面看不到军旗,只瞧兵服的话,必然是南朝的联军来了。
固摄心头大惊,暗想:“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阔鲁索再不济,总能延误他们一时半刻的,只要有这个空隙,固摄自问便能逃进太行山中,杨宗志想要再追,便难于登天了。
此时山脚历历在望,杨宗志却已经衔尾赶上,固摄心头一怒,眼中射出仇恨无比的火光,朝身下大吼道:“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士兵们今日逃出城时,兵器大多都遗落下来了,箭镞和弯弓更是没有几把,强行有几人开弓引箭,可惜气力不济,射出去的箭矢好像软绵绵的稻絮一般,让北风一吹,便歪歪斜斜的落了地。
趁这一会功夫,杨宗志等人已经追到了身后,固摄挥令道:“集结军阵,杀了这些人,咱们就能活着回去!”
士兵们强自鼓起斗志,撑着疲累的肢体冲杀过来,两方人战作一团,固摄守在战车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车下局面,四国大军人马尚且还多过追兵,排山倒海的向后逼去,一波接着一波,倒是没有露出败象。
这时,斜道里杀出一路骑兵,将固摄残部冲击中断,这路骑兵无论衣着打扮,还是旗号,都与固摄手下的一模一样,固摄心头微微一震,仔细看下去,几乎从战车上载到下来,那骑兵中领兵的猛将,正是他刚刚还为之激昂落泪的阔鲁索,这时候的阔鲁索英武难当,甫一冲进阵营中,便挑飞了固摄好几个手下。
固摄哈哈狂笑一声,破口大骂道:“好,阔鲁索,本王瞎了自己的眼,你这个该死的叛臣,自请抗敌,却是趁势向敌人缴械投降,转头来对付本王。”
他从自己的座位下缓缓拾起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刀,拿在手指尖百般摩挲,冥王教中人,都是用刀的行家,而他的这把宝刀更是量身打造,师父亲自锻冶的。他正要循着云梯下来,决一死战,战车下的传令兵厉喝道:“大王子坐好了,小人赶马……带你逃进大山中。”
那传令兵眼见势头不对,便想舍弃众人,带领固摄单独出逃,他的话音一落,前面顽抗着的士兵们纷纷朝后跑了回来,跟在了战车后,只留下一些有血性的士兵们,尚在拼命抵抗。
杨宗志带人冲杀而入,抬头一见,固摄已经匆忙向山脚下退去,只要固摄入了太行山,找个隐蔽处藏身起来,便如同在大海里捞针,找起来可就难得多了,他一声令下,留了许冲在后面应援,自己带了数百人首先跟了上去。
蛮子还有一万多人,飞快的向山内逃窜,杨宗志紧跟在后面,眼见着双方距离无法拉近,想要阻止固摄已经变得难以实现,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却又不死心的继续猛追。
固摄的战车来到山脚下,见到山脚一条羊肠小道,入山之后,道路陡然分成了蛛网般的几十条,任是其中某一条,都能够走入大山的深处,东南西北却各不相同,他抬头哈哈得意一笑,将金刀立于面前,喊话道:“姓杨的,你倒是追呀,本王看你怎么追得上!”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的山坡边,一个娇软的声音冷叱道:“放箭……全部格杀!”
固摄只觉得背脊一寒,倏地转回身来,见到不知何时起,山坡上竟然站满了人,明黄色的旗帜插得遍野都是,旗帜上描绘的都是金鸡打鸣,昂首而立,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此刻不但是他,就连杨宗志也看的微微怔住,他同样想不到山坡上留有伏兵,而且这路伏兵身份不明,到底是敌是友还难说的紧,他大手一挥,便将追击的将士们止住,蹙着眉头静观起来。
那娇软的声音出来后,山坡上立刻飞出上万枝响箭,这种响箭与军中的竹箭,铁箭颇不相同,尾端上绑了弓布,一发出来嗤嗤作响,原是南朝民间的用法。再看清楚时,原来这些响箭都射进了即将逃入大山的蛮子大军中,蛮子残军不过剩下了一万五六,几轮响箭过后,便只余下七八千。
杨宗志看着那些金鸡单足而立的军旗,脑中却是一转,回到了西蜀比武定教的场面上,那一天是罗天教的天祀大典之日,西南的子民都信奉天祖金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