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这可不是我自夸,从小到大,无论是爹爹和哥哥也好,又或者是峨嵋派的师父师叔们也罢,我都能让他们喜欢我哩,我就不信,我这么深爱师哥,他会半点也不动心,其实啊……他这人宁愿把什么都埋在心底里,从不愿意对人说出来,他心里有多苦?……过去他高高在上,一会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少侠,一会子又摇身一变,成了朝堂中声名鹊起的大将军,现下他却宁愿逃到天涯海角去作个反贼,他虽不说什么,我却知道师哥他受苦了,若儿便会更加心疼他,死心塌地的对他好,现在呀……若儿已经是师哥的人哩,我把什么都给了他,这颗心儿,这个身子都是师哥的,把我占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的东西,虎公子,所以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能再给其他人呀。”
柯若红说完话,嘿的一声轻轻跳着站起来,拍了拍洁白无暇的小手儿,和石榴裙下沾染的白雪,低头又道:“哎……前几日我看见师哥在费姐姐的爹娘面前,缠缠绵绵的将他和费姐姐往日相交的片段一一回忆出来,我站在他身后听得既是感动,又是羡慕,真想有一天师哥他也能对我爹爹说出这么一番话,那该有多好,现在好啦……我自己忍不住对你都说出来哩,他日后不管对我爹爹说不说,我都没有遗憾哩,嗯……虎公子,若儿不能答应你任何事情,请你把我忘了吧,若儿……若儿要去找师哥哩。”
虎杰夫听得心底一阵剧痛,抬头看过去,眼眶被泪水迷糊住,竟然看得极不真切,依稀里,只能透过水帘般的眸子,看见心目中那窈窕无暇的小佳人,拍拍小手儿,缓缓的走在起伏不平的山道旁,头顶一轮弯钩般的明月,星光熠熠,照在那姑娘左摇右摆的背身上,虎杰夫心底一时恍然,暗道:“原来……原来如此。”
他人生次经过了刻骨的相思,却又在最短的时间内烟消云散,这伤痛甚至还未来得及刺痛神经,便缓缓的消失掉再也捕捉不到,紧紧剩下一丝木然,眼前的柯若红渐行渐远,虎杰夫只觉得心头一痴,那倩影看着是如此的皎洁,又岂是自己这般凡夫俗子可以侵犯亵渎,他不觉暗自释然一笑,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无力的躺倒在了雪地里。……
杨宗志当当当的喝了三大杯,这酒本是长白剑派内珍藏的贡酒,这里天气寒冷,酒品大多用来御寒,因此酒性极烈,这三大杯一下肚,顿时冲的他满面通红,恍惚红脸的关老爷,费幼梅站在身旁看得噗嗤一笑,低声乖巧的道:“大哥啊,你……你今日不能多喝的哩,你答应了我爹娘,明早一早便要……”
她说了这话,眼神骨碌碌的一转,忍住没有继续说下去,杨宗志却是会意的过来,点头道:“正是。”
他转头看过去,自己饮了三大杯,忽日列当然不让也三杯下肚,面色更是黝黑中泛出赤红,吐蕃人喝酒喜爱波斯的贡品,大多是什么葡萄美酒之类,这等烈酒过去哪里尝到过,而且这段日子忽日列和乌卓玛过的甚为清苦,就算果腹已是极为难得,哪里又有机会饮酒,因此这三杯喝下之后,忽日列的脸色比自己更加不堪,眸子却是精光四射。
杨宗志哈哈一笑,推手站起来道:“明早我还有要事在身,今夜不能陪你们畅饮了,待得我办完了这件事情,和忽日列你们一道回转北郡去看望紫儿,咱们再坐下来好好痛饮一夜。”
忽日列喷着酒气哈哈一笑,站起来道:“那再好不过……”
他沉吟片刻,急着又道:“杨老弟,我看长白山上又是开渠,又是齐整队伍,可是要出大事了么?”
杨宗志回头笑道:“没事,过几日便会好了,你们便在这里等着我的音讯。”
忽日列重重的一点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出面的话,尽管过来开口叫我,忽日列帮你做的不留半点痕迹,万死不辞,杨老弟,你现在反正也不是朝廷的将军了,我就算是露面出来,也不怕对你的前程有所妨碍。”
杨宗志推开屋门走出去,只觉得一阵迎面寒风刮过,刮得自己酒气上冲,险些站立不定,他心头暗喝道:“好酒!”
便回头道:“你们先进去罢,外面太冷,乌卓玛你可要保重身子才是。”
乌卓玛羞涩的一笑,点头道:“是,你们慢走。”
杨宗志转身拉起费幼梅软绵绵的小手儿,沿着雪渍斑驳的牧场小道向外走,走了没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