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心头翻涌一片:“那……那恶人为何要将唐姐姐叫出去,他……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悄悄的站起身来,捏紧自己的裙角,循着他们方才走出去的方向跟了过去,她的眼睛无法看见,两只小手儿向前探着,脚步走得极慢,步子也落得极轻,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微微能够听见屋外北风吹奏的地方,隐约便能听见两个声音顺着北风吹进耳中。
小婵咬紧自己的柔腻红唇,侧过小身子向那边又拱了一拱,这般就能听得更加的清晰,只听见唐姐姐妩媚的嗓音颤巍巍的传来道:“郎君呀……你……你到底叫我出来作甚么?”
接着那恶人嘿嘿笑道:“好婕儿,夜这么深了,我叫你来……你说……你说还能做什么事?”
唐姐姐似乎是惊讶的哟了一声,忍不住压低嗓音娇嗔道:“坏……坏郎君,你可对婕儿使不得坏哩,小婵……小婵妹妹她也还在呢。”
小婵静静的听到这里,心头忍不住升起一股狐疑,到底……那恶人找唐姐姐来作甚么,为何他不明说?而唐姐姐仿佛是听得懂了,却又对他不依不饶的嗔怨起来,而且话中更是提到过自己,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小婵下意识的叫杨宗志那恶人,起因便是那晚在回瑞河村的山道上,杨宗志强横粗蛮的将自己扛在肩头上,这人言语粗鲁,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小婵看不见他的样貌,只能在自己的心头暗暗描绘,不自觉的……便将他描绘成了一个长满大胡子,眉毛浓密,胸口上倒生长毛的粗汉子,就好像爹爹身边的那些大叔们一样,个个凶神恶煞的紧。
后来……跟在杨宗志和唐小婕身边后,小婵又有些震慑于杨宗志的见多识广,她日常不能说话,只能在一边听着杨宗志对唐小婕,朱晃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和地形地貌,小婵的心底里不由得暗暗震惊,一个浓眉粗发的恶人,竟然也能知道这么多地名和由来,还能对前途的艰险预料的那么神准,那天杨宗志出声讥诮她为无名无姓的小丫头,小婵居然受不住他的嘲讽,羞怒之下透露了自己的名字出来。
自那以后,小婵心中便暗暗警醒,心想:“他若是再来出言打探自己的事情,自己便对他来个不理不睬,反正自己说不了话,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虽然唐小婕对她发自真心的好,这些小婵也能暗暗体会的到,因此才会对唐姐姐渐渐不那么抵触,但是对杨宗志么……她却是存了不少警惕之心的。
直到……昨夜他们一起走进这长白剑派的山门后,小婵站在唐小婕的身后,听到杨宗志如诉如泣的讲述出他与费幼梅平生交往的种种,小婵这才觉得自己过去心目中那个丑陋的大胡子,被猛然彻底的给颠覆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有这般细腻的心路,更是有些身世可怜。哎……”
再听到杨宗志原来竟是朝廷中的兵马大将军,过去曾领兵十多万出征过沙场,小婵却是对他起了一丝亲近之意,杨宗志是军中人,更是做过大将军的,那他与……与……他的身世与自己一般的可怜,而他更比不过自己,至少……自己身边也曾有着至亲之人的照料,而他却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看来这恶人……也不是那么凶顽不冥的罢。
今日杨宗志带了她和婕儿一道去看病,那费沧答应给婕儿治病,却对自己留难的紧,说什么……要自己将一对耳朵都割下来献给他,这才愿意给自己瞧一瞧,小婵听得心头怒火万丈,反正自己这么多年来,也不曾看见过,不曾说过话,早已经过的习惯了,为何要听命人家的胁迫,她素来最最憎恨人家的胁迫,正待站出来摇头拒绝的时候,却又是……杨宗志出声给她解了围,并且对费沧满口承诺认了自己作义妹,要将他的记忆都献给人家,以此来换得自己重新看见和说话。
小婵只觉得那时候脑中轰的一声,思维断断续续的,依稀里只能剩下杨宗志哈哈大笑着说道:“咱们一言为定……”
小婵脑中不停对自己回问:“他……他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便是我这么个又盲又哑的苦命丫头,他也会看得这么重,他……他真的是想认自己作义妹的么,他不嫌弃自己?还有……他为了自己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居然将记忆都给了别人,我要是没了记忆,那……那又会过得怎么样,也许……也许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加快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