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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紫儿听说筠儿要下厨,自然想起自己为杨宗志准备了两次小菜,结果次碰到大军中了瘴气,杨宗志没吃一口,便就走了,第二次她在自己从小居住的小木屋内准备好饭菜,但是那夜杨宗志本是兴师问罪而来,因此更是连沾都不曾沾了一下。
索紫儿心头暗暗的想,无论如何也要哥哥吃上自己亲手作的小菜,让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因此她一听筠儿等人下厨,便忙不迭的跟了上去,说是要去帮手。
这主客房内此时只有杨宗志与秦玉婉二人,他们耳听着窗外的娇叱,都在想:淼儿这是和谁说话呢?
何淼儿话音一落,另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便嘿嘿的响了起来,笑道:“小姑娘好灵的耳朵呀,老叫花子刚刚趴在这窗外一会,便被你发现了。”
何淼儿冷笑道:“你……你你身子臭死了,咱们这里……可没有你这样怪怪的味道。”
那男子哈哈大笑道:“光老叫花子一人,可能不会这么臭气熏天的,徒子徒孙们,你们都出来吧,人家姑娘早就发现咱们啦。”
秦玉婉回头静视杨宗志一眼,示意他继续好好的躺下来,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出门一见,夜色花园中站了不下十个黑影,只有何淼儿端了一盘小菜堵在门口,秦玉婉脆声问道:“淼儿姐姐,怎么了?”
何淼儿冷哼道:“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深更半夜躲在人家屋檐下,只怕非奸即盗。”
先前那男子声音哈哈的大笑道:“小姑娘,嘴上多多留善,老叫花子和小叫花子只会化缘给老爷们积福,奸和盗这两样,咱们可万万不敢沾。”
秦玉婉仔细看出去,见到说话的是一个长发的老者,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手中杵着竹棍,额头上还扎了条灰色的方巾,秦玉婉娇笑道:“原来是来化缘的乞丐,可惜你们今日却是找错了,这大宅子虽然富丽堂皇的,但是我们却不是这里的主人。”
那老叫花子笑道:“小姑娘们恁的小气,只看几位姑娘的穿戴和气质,便知定不是凡人,老叫花子们很好打发,姑娘们这么富贵气,一人打赏个三五十两纹银,也算过得去。”
何淼儿杏眼一睁,瘪嘴道:“还说不是奸人和盗贼,三五十两纹银……可够你们这些穷叫花子花销了三年五载的了,你们如此狮子大开口,还不如去抢。”
老叫花子双手一拍,鼓掌道:“照啊,小姑娘说的在理,徒子徒孙们,咱们既然要寻人施舍,就要拿出些本事来,还不快快准备了,给姑娘们看看么?”
那老叫花子身后的人一听,顿时三三两两的站了出来,秦玉婉与何淼儿仔细看过去,见那些人脸上黑乎乎的,浑身上下也是破破烂烂,只不过年纪轻些,甚至有些才十五六岁,看着又肮脏又邋遢。
何淼儿皱起眉头,将手中的小菜交给秦玉婉,冷声道:“这就要动手了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乞丐有些什么本事。”
那些乞丐们站出来后,排成了一横排,却并不围拢过来,而是三五个挤在一起,放下手中的竹棍,从身后取出了些竹板,筷子和破碗来,最前面的那个乞丐嘿哟一声,其余的乞丐们顿时一道打起了竹板,敲了破碗,一起笑嘻嘻的唱道:“竹板呀这么一敲,咳呀咳吱莲花落,四书五经读朝朝,为只为富春院中春光好,醉卧花中不觉晓,吴侬软语甜如蜜,魂销西湖六吊桥……”
秦玉婉听得噗嗤一声娇笑起来,咯咯的甜笑道:“淼儿姐姐,这些人唱的是吴越的古曲莲花落,说不得他们可不是普通的乞丐哩,而是……而是丐帮的人。”
秦玉婉这嫣然一笑,顿时如同静夜里开了朵糜香的昙花,看着霎有韵味,那打竹板的小乞丐,看的心头砰砰乱跳,忍不住手上一阵慌乱,那竹板便打的噼噼啪啪的乱响,坏了节奏,其余乞丐们立时唱不下去,那老叫花子瞪了打竹板的一眼,一伸手便啪的一声拍在了他头顶,没好气的骂道:“臭小子,没见过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么?人家轻轻一笑,你这吃饭的家伙都要拿不牢了,那……人家要是朝你撅撅嘴,你可不是要把命都给了人家才好么?”
其余的众乞丐们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齐笑话他,那小叫花子霎时羞红了双颊,讷讷的不敢接话。身后一个银铃般的轻轻娇声传来道:“呀,让开……让开,小心烫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