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前没有军士把守,大家心头都不觉一松,再跑到篝火燃烧之处,只见到一个长冠清瘦的年轻人忧急的孤身等在那里,那年轻人眼见一队数千军士的吐蕃人静悄悄掩来,忍不住走了几步迎过去,不耐的道:“你们……怎么才来?”
声音细弱,正是崔代。
徐军师首当其冲,向崔代问道:“营内的情形怎么样?”
崔代阴沉着脸道:“全部都倒下了,我亲眼见到那吐蕃的小丫头将迷药放入水里,接着大军又是烧饭,又是饮水,这些水尽数被饮了下去,绝不会错!”
忽日列等人听得狂喜,那徐军师皱着眉头,想要再问,却是忍了一忍,没有说出口,只道:“真的……一个清醒的都没有了么?”
崔代身着文书令的官服,头戴长冠腰缠玉带,听了这话,又咬牙点头道:“这大营中的人人都用过了晚饭,决计一个都跑不了,只有……只有那个小丫头,被我捉住了,现在用绳子捆住,丢在将军营帐里的。”
忽日列本在大喜,只是听了最后一句话,猛然噗的一巴掌抽在崔代的脸庞上,怒吼道:“混账!谁……谁让你捆着索紫儿的?”
忽日列人高马大,手臂上全是肌肉蝤蛴,这一巴掌更是盛怒下出手,崔代被打的半坐在地面,伸手捂着自己红肿的半张脸,讷讷的说不出话来,忽日列又低下头来,逼视住他,右手一拧他胸前的官服衣襟,喝道:“愚蠢的中原人,你快带我去看看她,她要是有一点点不妥,我便拿你是问!”
他手中稍一用力,便把崔代仿佛拧小鸡一样的拧了起来,崔代吓得面色煞白,张惶间哪里敢去反抗,只得带了众人来到将军营帐,入内一看,里面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只有一个盛装的白衣小姑娘蜷腿坐在角落里,全身上下被人用绳索捆缚住,两只小手被捆在身后,红红的小嘴里也被人堵了一块黑布。
忽日列看的心头大疼,慌跑过去扶起了索紫儿,立时便开始为她松绑,他多日未见到过索紫儿,此刻再度相见之下,发现索紫儿竟然出落的愈发美丽动人,今日的索紫儿显然是有过精心的梳妆打扮,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肩,小巧的秀脸如同最最晶莹的雪莲花,乌漆点绛,媚眼巧唇,背着双手使得她的娇躯越发喷薄,含苞欲放,与一般吐蕃女子的那种质朴的气息决然不同。
忽日列看的目中一迷,手中更是三下五除二,将索紫儿轻轻放了出来,索紫儿一把扯下了嘴中的布片,露出殷红色的樱桃小嘴,此刻正嘤嘤的喘着诱人的香气,忽日列柔和的心疼道:“紫儿,你没事的罢?”
身边众多军士早已抢将过去,将其余人都半扶着靠坐在营帐两侧,这些人身体虽是斜靠着坐下,但是脑袋却还是东倒西歪的横作一片。乌卓玛晃眼看着忽日列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致,右手扶在索紫儿的手臂下,左手想要轻轻俯拍她的香背,但是又不敢落下,仿佛生怕自己一时手重了,便伤到了宝贝瓷器的索紫儿一般。
乌卓玛咬紧嘴唇,对忽日列喊道:“喂,这些南朝蛮子怎么处置?”
忽日列被乌卓玛大声叫唤,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回头来,眼睛斜斜的倪视着帐角的十几个南朝人,仔细看过去,那里面有军士也有将领,甚至……他眼神微微一动,正要发话,身边的索紫儿仿佛此刻才惊醒过来,突然丢开忽日列,迈着碎步跑到了那些南朝人其中一个的身前,伸出两只素洁嫣然的小手,半跪着将那晕厥中的人护在身后,口中紧声娇俏的道:“大王兄,你可答应过我,不伤害这些人一根寒毛的哩。”
索紫儿的声音微微带些纯真的软音,忽日列听着这娇滴滴的酥脆入耳,心头下意识的柔软一下,只是他望向索紫儿紧紧庇护的那个长长身影,那一身蓝色笔挺的戎装,忽日列的眼角却又狠厉一片,他想起土伦佬对自己传来消息,说起偷听到索紫儿去恳求朔落王,要朔落王将她嫁给南朝来的那个领兵将军,朔落王丝毫也不为所动,而是大骂了索紫儿一顿,这说不得……就是咱们的机会……忽日列想到此处,眼神里尽是阴霾,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只是他看着细弱的索紫儿挡在那人身前,秀气无比的小脸上,此刻是那么的坚定坚决,忽日列暗暗冷笑一声,口中却是温柔无比的柔笑道:“当然了,大王兄答应过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有给你办到了?”
他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