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回头来,杨宗志看见何淼儿羞怯的垂着头,时不时又忍不住抬头来倪视自己,那目光中透出的全是害羞和娇媚,他哈哈一笑,欢畅的道:“淼儿,你没事了?”
话刚说完,下面一个军士大声禀告道:“少将军,少将军,忽日列开始拔营啦……”
岩壁上众人听得心头都是一喜,暗自都在想:“看来忽日列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在勃令驿的粮草大营被人奇袭。”
杨宗志纵声道:“好!好得很!”
他沉吟了一下,接着又道:“眼下忽日列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他率着大军返回匹播城里重新安顿下来,再图后招,要么嘛……他心狠一些,便率着八万大军直扑勃令驿,找那些破坏他粮草的南朝大军决一死战。”
何淼儿伸出小手,在杨宗志右臂上的伤口处仔细检查了好一会,见伤口都不算很深,现在已经结了痂,才放下心来,接口道:“我若是忽日列,必定选择后一条路,他在吐蕃国当久了霸王,怎么会任由外人又是偷袭他,又是烧他粮草,这口气他如何能够咽得下?”
杨宗志收回自己的手臂,摇头道:“这可不一定……”
秦玉婉在一旁束着小手,脆声道:“今次忽日列没有攻下逻些城,反而吃了不小的亏,他虽然没有损兵折将,但是也挫了锐气,而且他对我们这路援军的虚实将信将疑,必定会想找个安稳的地方驻扎下来,摸清我们的虚实之后,再定计策。”
下面的军士着急的看着山壁上的少将军,见他仿佛不慌不忙的与人说着话,忍不住又大声呼喝道:“少将军,大伙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怎么办?”
杨宗志抬头凝视不远处的山坡上,连绵起伏的黑色军旗,低头向下面喊道:“让大家都等着吧。”……
第二日一早,忽日列果然开始拔营起寨,他此次带来了八万大军,可谓倾巢出动,而且更是随军准备了很多攻城的军械,因此就算他得到了消息,想要火速退军,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准备妥当的。
忽日列大军黑压压的缓缓退下金顶的山坡,杨宗志便率着手下军士远远的跟随着,出了山谷不远,来到金顶的山脚下,逻些城内嘭的一声城门大开,从城内冲出一只上万人的军队,军甲倒还算是齐备,为首的是一个魁梧的老者,满面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来到杨宗志他们方队不远处,那老者高声大叫了起来,道:“哈里其子……哈里其子……乌路乌路黑其子?”
杨宗志这队人马本就走的很慢,这队城内的大军很快的就追了上来,杨宗志皱着眉头,轻声道:“他说的是什么?”
索紫儿在一旁娇声道:“哥哥,这是我吐蕃国内赫赫有名的老将军蒙泰羁勒大人哩,他在问,你们是不是信里面所说的南朝救援大军?”
杨宗志点了点头,对索紫儿道:“你告诉老将军,就说信是我们送的,希望他能派出大军和我们一道去追剿忽日列,灭灭忽日列的军威。”
索紫儿闻言便将两只小手收拢在小嘴旁,对着那边骨碌碌的喊了起来,她的嗓音没有蒙泰羁勒那么雄浑,听着细细软软的甚是悦耳,喊话一过,蒙泰羁勒果然快鞭赶了过来,一看清楚索紫儿,赶紧下马,将右手环顾在胸前,单膝跪下对索紫儿作了个大礼。
索紫儿却是对他不太搭理,只是转过了小脸,伸手指着杨宗志,又对蒙泰羁勒说了几句话,蒙泰羁勒一听,又站起来,走到杨宗志的马前,毫声道:“果……然……是南朝来的贵客,吐蕃国人盼望你们……就……就好像冰山上的小草盼望……太阳一样,你们能够来救援我们,我们万分……万分感激。”
秦玉婉跟在杨宗志身后,听了这老者说话,忍不住便想偷偷发笑,只是她将身子躲藏在杨宗志宽大的背影后,才算是勉强遮掩住,因为这老者的这句话,却是说的是南朝话,只是这南朝中原话,说的端地是不伦不类,语调忽高忽低,话中的意思也是比喻的怪异无比。
杨宗志轻轻点了点头,也下了马来,他过去曾经听索紫儿说过,吐蕃国毗邻南朝,吐蕃人来到南朝的算是不少,大家来到繁华锦都之中,看到富丽堂皇的高楼和街道,忍不住都是心生羡艳,对着南朝的风土人情憧憬无比,因为寻常的吐蕃贵族,都是以学说南朝话,学写南朝文字为荣,只是这老者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