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去前,胡小涂刻意嘱咐过任以行,少说话,千万不能说漏了嘴暴露他的牛郎身份,任以行皆乖乖答应下来。
结果这两个人刚进会场,便被几个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男人围住,胡小涂定睛,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围着自己干嘛
“任处,幸会,幸会啊小女出嫁劳您大驾,这真是我们莫家的荣幸啊”为首的中年男子笑得很谄媚,胡小涂听出来,这人应该就是莫茉吴的父亲,在京城也算小有来头,怎么会对自己身侧这个牛郎如此低声下气
任以行淡淡地笑,说了几句恭喜以及自己是小辈不敢当之类的话,便借口要去洗手间,准备拖胡小涂离开,结果却再次被刚刚那几个人缠住。
“任处啊,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出来坐坐” 其他几个人也是应声附和,一个个笑得很诚恳,腰躬得也很谦逊。
莫老头发间几缕银丝显露,脸上的皱纹也因笑得太大而多出几道,胡小涂暗叹,用再好的染发剂也有疏漏了染不到的地方,吃再贵的保养品也有老态龙钟的那一天胡小涂甩甩头,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呢,可是也的确是因为这些个人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就算认真听也是白听,还不如继续神游一会儿
后来任以行只好又跟这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他们才彻底方行。胡小涂和任以行四处观望找他们的座位,途中又被几个人却住步子
,“任处,承蒙您关照上回”
任以行佛了佛手,“喜庆日子,咱们就不谈公事了。”说罢任以行牵着胡小涂的手就要离开,结果又有几个闻到了气味的人恭笑着过来打招呼,“任处,任部长身体可好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任以行偷偷瞥了一眼在一旁无聊至极却依旧撑在那不做声的胡小涂,便拍了拍那人的肩,“回头我们再好好聊,有点事先失陪”
两个人终于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来,胡小涂脱下披肩挂上靠背,然后探手挑了块巧克力放嘴里,“饿死我了,都怪你,早上没吃饭就被你拎出来了”
任以行眯了眯眼,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胡小涂,“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胡小涂抓了把瓜子开始嗑,“问什么哎,你不吃点”说着挑了块太妃糖给他,“喏,一会儿婚礼长着呢,先吃点垫垫。”
任以行接过糖,心事重重地剥开,放嘴里他第一次这么纠结这丫头,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姑娘。她的心思,细腻又聪明,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尺度拿捏的刚刚好。
可任以行看着胡小涂边嗑瓜子便跟同桌姐们海侃的模样,又觉得不像,或许,她是真的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或许,她还是认为自己是个牛郎也说不定
宾客悉数就座,婚礼即将开始,胡小涂扭了扭椅子正对着舞台,正襟危坐,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半晌,整个宴会厅突然黑下来,轻柔浪漫的音乐响起,一束追光打到台上,刺眼的光线里,一个男人款款走到台中央,站稳。
胡小涂神色一滞,林嘉还是那么英俊挺拔,只不过从前的那棵青涩小白杨,此刻已经出息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白杨,就要成家立业,开启一段新的人生旅程,用一辈子去爱另一个女人了。
胡小涂眨巴眨巴眼,好不容易才把含在眼眶里的泪憋回去,调整了一下坐姿,顺便也调整了一下心情。今天她是来祝福的,林嘉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她暗暗告诉自己。
开场倒是标新立异,新郎一个人先上台,向新娘表白。胡小涂看着林嘉在台上深情款款,眼睛盯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
胡小涂的思绪,早就飘到了几年前,那个林嘉单膝下跪送她那枚白金戒指的日子,一样是在飘雪的季节,一样刮着北风,一样的冷,然而那个时候她的心,却远远比此刻温暖而又火热。
胡小涂想,也许他们的缘分,真的是该尽了
台上的那个男人,表白到几度哽咽,“那个女孩儿,她出现在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我们在同一所大学里读书,早上约好一起出门,然后去各自的教室,下课了一起去食堂吃饭,晚上一同上自习我们过着最平凡又普通的小日子,她从来不跟别人攀比,从来都觉得我是最好的
那段日子,承载着我最幸福的年轻时光。曾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