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市少年宫是1990年翻新重建的,大门设计的比较有巧思,不是传统的板正样式,而是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方盒子式的三层建筑,中间用一道七色的彩虹桥连接起来,既实用又美观,现在快过春节了,彩虹桥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霓虹灯,晚上效果应该不错,但白天七零八落的,有点像长满倒刺的荆棘,很是难看。
杜春华在门口下车之前,叮嘱杜秋道:小弟,晚会7点钟开始,你到时候早点过来,我介绍几个学生家长给你认识,在国内做生意,多认识一个人就多一条路。
知道了。
大伟,小弟昨晚煲的羊肉汤味道不错,中午你跟谨言用它下面条吧,别去刘家饭店吃了,他们家的菜太咸,吃多了不好。
嗯。那汤确实不错,要不我中午多下点面条,然后带谨言过来给你送饭?
算了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有零下四五度,让谨言在家老实呆着,就不要出来了。
那好吧。
这是穿越之后,杜秋第一次见到父母两人面对面交流并且互相关心的样子,场面看起来很温馨,但却透着无可言说的怪异,亲切中透着冷漠,熟悉中带着陌生,他心头咯噔一声,似乎某件珍贵的东西碎裂了,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情绪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仿佛一个从万丈悬崖上坠落的小鸟,拼命扇动着翅膀,却始终飞不起,极为难受。
杜春华离开之后,林大伟像往常一样,调转车头送杜秋去云城大学,他边看后视镜边问道:阿秋,中午要不要我接你去长安那里等消息?
不用了,姐夫你去就行了。杜秋掏出bp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8点04分了,就说道:中日之间有1个小时的时差,云城这边8点的时候,东京那边是9点,股市现在已经开市了。
是么?林大伟虽然是个仗义轻财的人,闻言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车速,有些心慌气短的说道:昨晚听你分析的时候,感觉字字句句都是真理,现在事到临头,却又感觉你昨晚说的全都是虚话。如果不跌的话,我那5万块钱是不是要亏光了?
不跌最多亏点手续费,只有大涨才会亏光。
杜秋被那种烦闷而又失落的情绪弄的很抓狂,不想再说话,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云大的南门口,在临下车之前,他觉得有件事还是提醒一下林大伟比较好,于是说道:姐夫,今天锦玉姐打电话给你,或者你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说话温柔点,别太激动。
林大伟扭头去看他,眼神中有些忐忑和不安。
锦玉姐很有可能怀孕了。
林大伟握拳放在嘴边,有些夸张的假意咳嗽了几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哟,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我又不是瞎子,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吃的很少,而且中途去了四五趟卫生间,每次回来都脸色发白,那是恶心或者呕吐之后的表现,一个没有生病也没有喝酒的女人,除了怀孕还能是什么?
呵呵,呵呵林大伟尴尬的笑了几声,然后摇着头感叹道:你姐一直说我是个粗心大意的马虎人,我一直不服气,现在发现还真是!你只见了锦玉一次面就看出来了,我却懵懵懂懂,直到她去香港之前亲口告诉了我,我才知道的。
靠!我也是个粗心大意的马虎人啊
靠!靠!靠!
杜秋心头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刹那间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忍不住抬手用力捶了一下副驾驶位的座椅靠背——昨晚亲妈听说他们在王长安办公室,只吩咐早点回家,没问为什么会在那,等他们到家之后也闭口不提,连一个字都没多打听,明显是在避嫌,因为她知道亲爹在那个地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打国际长途去香港找梁锦玉。
这说明亲爹和亲妈两人已经私下达成了离婚的协议,互相之间有了默契,也都放下了心理包袱,所以昨晚一反常态,拍照时有说有笑的,一团和气,刚才更是关心起了对方的饮食,之所以感觉很怪异,是因为那不是夫妻之间的关心,而是朋友或者熟人之间的关心,关系已经彻底的改变了,但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所以处处透着不合拍
昨晚亲妈在量尺寸的时候,那种莫名其妙却又忽如其来的紧张情绪,并不是在担心弟弟的近乡情怯,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