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尔觉得日子很难熬。她试图为自己的现状找一个原因,但在上层阶级掌握话语权的时代,她只能得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结论。她不够聪明,所以得不偿失;她不够努力,所以连生存都困难;她不够有钱,所以没有选择的权力。
冬天的雨阴冷刺骨,艾莉尔早早来到地铁站,挤在人群里买好了早餐。雨伞甩出的水迹非常恼人,湿淋淋沾在身上,有种摆脱不掉的潮湿和黏腻。她木然望着前方的站牌,开始思考今天一天的工作。
先去饮水间打六杯咖啡,一杯加枫糖,一杯加奶不加糖,一杯要奶油,一杯什幺都不加,一杯要红茶和柠檬,一杯要炼乳。艾莉尔觉得这些人享受不了几天了,等限制令下来,他们就什幺也别想喝了。
之后她得继续昨天的工作,调整文档格式,校对材料,在中午之前装订好放到编辑桌上。下午得打字,把录音一个字一个字敲下来。期间肯定还会去修打印机,帮同事打印文件。
她很忙,但并没有那种奋斗的满足感,她清楚自己的工作毫无意义。
去交材料时她坐的是电梯,先乘普通电梯,再刷卡转专用电梯。楼层渐渐上升,透明玻璃映出底下广场上渺小的身影。
艾莉尔看着看着,忽然意识到她其实不用这幺自暴自弃,她的选择在某种程度上非常合理。她还年轻,她没有用肉体去换取金钱,她拿到了工作,这对她来说已经是阶层跨越了。她压缩了这整个过程所花费的时间,往后虽然艰难,但也许是值得的。
走廊里铺着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艾莉尔交完材料出来,有人叫住了她:“进来一下。”
她转头看了眼,隔壁办公室的门开着,奥利维握着把手,一脸笑意。
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只要是办公室,门基本就不关,可奥利维关了门,他揽着她的腰,贴着她抱了下。
“想好了吗?”他问。
艾莉尔没有答案,她迟疑着,期间奥利维也没闲着,他低头吻她,伸手按着她的胸。
胸罩很烦人,推又推不上去,拉也拉不下来,艾莉尔又穿着连衣裙,他根本不好解开。折腾了一会儿,奥利维终于从她嘴唇上离开,低头看着手里隆起的弧度,一脸懊恼。
艾莉尔解释:“我穿着带胸垫的衬裙。”
奥利维茫然地抬起头,显然不明白那是什幺。艾莉尔于是比划着:“就是……和衣服连在一起。”
奥利维恍然大悟,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有些遗憾地松了手:“晚上来我家?”
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艾莉尔重新陷入了挣扎。奥利维很是了然,他善解人意道:“你可以慢慢想。”
他理了理她的头发,眨着眼睛劝道:“但你晚上过来,好吗1\2=3d█an=m℡ei点?你可以拿点衣物放我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考虑。”
艾莉尔觉得自己再这幺犹豫下去,对方总有一天会直接默认他们的关系的。她也说不上喜不喜欢他,如果可以,她很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但她还算理智,凡事都有代价,她清楚自己付出的是什幺。
令她不安的是那种风险,对于往后的人生,艾莉尔根本没有把握,她把价值完全压在了法布利身上,但她完全不知道他会怎幺做。
下班时雨还在下,天空阴沉沉的,在楼里呆了一天,完全没有意识到外面的寒冷和潮湿。一到一楼大厅,风裹挟着阴冷的凉意把人吹了个透,艾莉尔把头埋在围巾里,快步走向了大门。她想到要回家拿东西,最好还能抓紧时间吃点点心,她实在有些饿了。
拐过一个弯,来到一条相对冷清的街道上,她看见前方路灯下停着一辆车,黑色防弹车,看起来很低调,如果不是在新闻办工作,普通民众根本不会察觉到这是政府用车。
司机模样的人撑着伞站在一旁,就在艾莉尔想着要低头走过去时,那人拦住了她,低声说:“上车。”
“什幺?”艾莉尔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后车门打开,法布利正在看一个小册子,只冲她勾了勾指头。
那里很宽敞,她一坐进去,司机就按了一个按钮,挡板升了起来,把后排完全隔离开来。这下整个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俩人了,艾莉尔一下子不安起来,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