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继续,小福只好作罢。
接下来又是沐浴,上药,疏通淤伤,那药确有奇效,眼见着印痕比前一日浅了些,先生说只要用满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彻底消掉印子,恢复皮肤本色。
小福这回一声也没吭,咬牙忍着那剧烈的烧灼之感,好让先生可以专心发功。还在先生收功之后,帮他擦拭额头上的薄汗,体贴道“先生辛苦了”。
果然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不枉我踏破千山来寻你,先生心中感叹。
村里的孩子们忽然发现那个往常跟在他们身后,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已经好几日不见了。
“咦?小福去哪儿了?你最近见过她吗?”
“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是不是生病了?”
两个孩子刚议论了几句,就被别人喊去捉迷藏了,于是很快便将那个无足轻重的“傻丫头”忘在了脑后。
小福这些日子几乎都只是晚上才出门,白日里就在家里背诵口诀和练习打坐调息。为了让太奶奶的身子好些,小福特地求先生让人将食材煮得烂烂的,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可饶是这样,她的精神也越来越差,有时候好不容易醒来和小福说上几句话,可还没等说完就又睡过去了。
她在梦中还会时常呼唤情郎的名字,甚至有时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的柔情蜜意,竟会咯咯地笑起来,听在小福耳中却只觉得发瘆。她对男女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实在难以理解一段情如何可以让人回味一辈子,尝尽辛酸苦楚也无怨无悔。
这一日易奶奶吃下一碗肉粥后忽然有了力气,坐起身来大叫:“扈郎!扈郎!”甚至还要翻身下床去。
小福怕她跌下床来,忙去扶着她将她往床上按,这却惹恼了老太太,她竟伸出枯干苍老,青筋暴露的手去抓小福的头发:“你是哪里来的妖精?竟然不让我去见扈郎?!说,是不是你把扈郎藏起来的?”
小福一叠声地叫着“太奶奶”也没用,易奶奶这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个二八少女呢,哪里会相信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重孙女?
小福不敢用力,怕伤着老人,可对方却是毫不留情地拉扯她的头发,抓挠她的小脸,像是要将对情郎久久不归的怨恨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小福那佩戴在胸前的玉哨也被她揪了出来,易奶奶老眼昏花之下竟看成了是自己的玉佩,勃然大怒:“你偷了扈郎留给我的玉!”
她说着就要去抢,小福怕她将那玉哨损坏了,自然不肯给她,急得大叫:“太奶奶,我是小福,我是小福啊!”
可易奶奶只是拼了命地去抢玉哨,根本不管她说什幺。
小福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情急之下拿起玉哨放进嘴里,猛吹了几声。
哨音才落,就有个白影从敞开的窗子射进屋里,耀眼得好像一道光,小福一眨眼就见先生无声无息地落定在眼前。
一愣神的功夫,易奶奶已经将玉哨握在手中,开始用力向下拽,那根红绳勒住了小福的脖子,痛的她叫了一声。
先生看着这对扭作一团的祖孙俩,微皱了皱眉,便伸手过去抓住了易奶奶的手,阻止她继续拉扯下去。
易奶奶顺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人大手向上看去,朦胧的目光中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虽然面目看不清楚,可无疑是个极俊美英挺的年轻后生。
她已经很久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人了,印象中扈郎的模样其实早已模糊,却在日复一日的思念回忆中被拔高得近乎完美。此刻,那印象中的如意情郎和眼前之人重合在一起,一声饱含着深情、哀怨和激动的“扈郎”脱口而出。
她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先生,拉着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先生的眉头皱得更深,他刚要不耐地拂开易奶奶的手,另一只手却被小福抓住了,她朝先生轻轻摇了摇头,哀求的眼神和一脸乞怜之色另先生不忍拒绝,只好暗叹:罢了,就再帮帮她吧。
易奶奶拉住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的手,絮絮叨叨地回忆起二人初始时的琐事,相爱时的甜蜜,临别时的不舍和漫长岁月里的坚守等待。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说了许久也不嫌累,先生也不言语,只面无表情地给她当倾诉对象,小福则在一旁静静地抹泪。
“扈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