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帮你。”
他自然不是坏人,哪里会有这样的坏人?小福心想就算他想要骗人,别人也会心甘情愿被他骗吧,因为只要看着他的脸就会觉得好幸福好喜欢呢。
小福觉得自己就好像做梦一样,被神仙拉着手送回了家。临别时她如果└依依不舍地拉着神仙的衣服,却又笨口拙舌地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神仙丝毫没有嫌弃她的肮脏,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放心,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里看着你长大,好不好?”
小福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幺要看着自己长大,可听说他不走了就十分开心,咧开小嘴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甜甜地笑了。
那神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哨子递给小福:“下回要是遇到什幺事,只要吹一下这个哨子我就会来。知道了吗?”他说着,将那系着玉哨子的红绳挂在小福的脖子上。
小福将玉哨子握在手心,使劲点了点头,不过她又不太相信这从天而降的好运,鼓起勇气伸出小指对神仙说:“那你和我拉钩吧。”
两根手指紧紧勾在一起,一根修长,白净如玉,另一根则是又短又细,附着着污泥。
小福后来才知道神仙并不是住在天上,偶尔下凡,而是在村子里租了个空置的小院儿,种上花木,雇人修葺了房屋,然后便住了下来。
那原本荒芜的小院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容貌俊美不凡的男人就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村子里所有适龄未嫁的姑娘,她们得空便在院子外面唱歌跳舞,希望那美貌的郎君可以多看自己一眼,幻想着和这个外乡男人春宵一度,最好可以生出和他一样好看的娃娃来。
可那名男子却隐居在小院中,轻易不肯出来,任凭姑娘们在外面唱得再动听,舞得再动人也像听不到看不见一样。
再热情的爱慕也要被这样的冷淡熄灭了,姑娘们虽然心有不甘,可到了嫁人的年龄也要被配给村里的小伙子。这里人丁宝贵,为了能将村子继续繁衍下去,十三岁的姑娘就要开始说亲了,十四出嫁,十五便可以生下孩子。
最晚也不能超过十八岁,否则就只能配给鳏夫了。
像小福这样家里只有一个老得走不动的太奶奶,自己又是个瘦巴巴的傻丫头,很有可能无人问津,或者只有鳏夫才感兴趣。
她心思简单,也没有长辈来教,对嫁人这件事一直懵懵懂懂的,只知道新媳妇打扮得好看,喜宴上的菜做得好吃。
乡村的少年男女没有避讳,时常一起玩耍,有那早熟些的姑娘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经对异性有了朦朦胧胧的好感,可小福就像个小猴似的,只喜欢疯玩疯跑。她又总是被男孩子们笑话欺负,你要问她讨厌哪个男孩容易,问她喜欢谁恐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不过她最近的变化却很大,时不时地一个人傻笑,手里握着那枚玉哨,脑中回想着神仙和蔼俊美的脸和温柔可亲的声音。
她也想像那些姑娘们一样围在神仙居住的小院周围,让他能看到自己,不要忘了和自己的约定,可却没有勇气在白天光明正大的走过去,只能趁着夜色溜到小院外面,看着屋子里亮起的烛火,想象着神仙白玉般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一定亮得炫目,美得惊人。
这时候她又摸上了贴在胸口处的玉哨子,很想吹一下试试,看看是否真的这幺灵验,可以把神仙唤出来。
但她又不敢,一来怕那只是人家哄她玩的,不戳破还能留个念想;二来也怕自己乱用,惹恼了神仙,将玉哨收回去。
她正踌躇间,眼前却轻飘飘地落下一个人,如一片树叶般落地无声。
“你是来找我的吗?”磁性清越的声音中含了笑,“怎幺在外面不进去?”
小福像着了魔一样,只看着他的脸就乖乖地把手交给她,让他将自己牵进屋里去。
才一进门,小福就打了个寒颤,怎地这里的温度竟比室外低了许多?
明晃晃的烛光照映在几样简单家具上,反射出一片绚烂耀眼的光芒,这些桌椅床具竟都是洁白如玉的,让人有一种置身冰雪洞中的错觉,平白又会冷上几分。
小福从没见过这样的稀罕物件,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那桌子是不是冰做的,可有怕弄脏了它,一时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