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遗儿?”
“是我。”逻凤路遗点点头,“陛下不是不喜饮酒的么,怎的喝了这么多?”
闻听此话,飞叶重新闭起眼睛,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遗儿,你能不叫陛下么?我还是喜欢听你叫‘十三’。”
“嗯,十三!”路遗很高兴飞叶能如此说,许久不见,她能够察觉飞叶性情的巨大变化,又碍于身份不敢造次,如今看来,十三还是十三啊。
“呵呵呵——”飞叶突然有些苦涩地笑了起来,“如今也只有在你这里,十三……还是活着的……”
“十三……”看见她如此模样,路遗顿觉心疼难当,“喝酒伤身,以后还是少饮的好。”
“伤身?伤身总比伤心的好啊……”
“你这究竟是为何……”
“遗儿,我们不谈这个好么?”飞叶睁眼看看她,神情里闪过一抹异色,“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翎疆王女。”
“呵呵,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大凌泽国的圣皇,当初在大殿上一见,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知道她不想提及旧事,路遗也就不再多问,“十三,真的很感谢你能答应父王的请求,我替所有的翎疆子民感谢你!”
“呵呵,遗儿无需见外,于公于私,我都没有不答应之理啊。”
两人言谈间,屋子里亮着的龙凤喜烛“啪”的爆出一个烛花儿,路遗看看更漏,脸上渐渐染上两抹红晕,“十三,时候不早了,我们……我们该歇息了。”
飞叶心里一沉,缓缓地坐了起来,眼睛扫到墙上挂着做装饰用的一柄长剑,说道:“遗儿好久不曾看我练剑了吧,外头月色明亮,不如我舞剑给你看吧。”
“……好。”路遗答应着,脸上挂出一个笑容来。
飞叶起身摘了剑,“锵”的一声,长剑出鞘,明晃晃的剑光照在脸上,飞叶眯起眼睛,提剑出了正厅,抬头看看月亮,提气一跃,便站在了院子里,提剑起舞,身影翻转,衣袂飘飞,带些凌乱松散的脚步却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的味道……四周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静静地立在各自的位置上,仿佛不敢打扰这精彩绝伦的舞蹈,等到月已西下,四周都变得寂静无声,逻凤路遗只觉得双腿酸麻之时,只听飞叶突然大喝一声,灌注了真气的一剑狠狠劈下,将大青石铺成的地面生生劈开一道两指粗的裂纹,院子里受到波及的石桌石椅也一并寿终正寝。
“哐当”一声,长剑落地,飞叶重重突出一口气,浑身无力般地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十三!”逻凤路遗大叫一声,急忙奔过去跪在在她身边,“你怎么样?!”
“没事……”飞叶有些费力地坐起来摆了摆手。
“你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还是进去的好,小心着了凉。”
飞叶轻轻推开路遗想扶起她的双手,慢慢蜷起身子,把头埋进双膝之间一动不动。
“十三,你何苦折磨自己……”
“遗儿,当初你随翎王来这里的时候,知道自己会被留下来和亲么?”飞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路遗点点头。
“那你可愿意么?”
“不愿意又能如何?生在王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的身份,由不得自己选择。”
“为了责任,你当真甘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不甘又能如何,我不能自私。”
“不能……自私……”飞叶喃喃念着,“连你也这么说,看来,我是不该怪她的,不该的……”声音逐渐模糊,路遗听到了及其压抑的哭泣之声。
“十三……你怎么了?”
“遗儿,如果你不愿意留下,当初为何不跟我说?或许,我可以想其他办法的。”飞叶仍旧埋着头,不叫路遗看见自己的神色。
“我……见了你,我是真的……愿意……”路遗轻轻说着,脸上爬上两片红云。
闻言,飞叶身子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下,双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手臂,嘴唇无声的开合,“遗儿,对不起,对不起……”
只可惜,逻凤路遗看不见。
进了十一月的时候,飞叶收到了从兴国送来的密报,手下的人把一切任务完成的顺利而圆满,她却难露出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