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之后,妮尔的身体一软,也倒在草坪上。
鲜血从她的衣服后面流出,染红了草地。妮尔的目光依然盯在那个刚刚被自己打碎肋骨的黑人青年身上,他现在的状况比自己好多了。
看着黑人青年也没打算爬起来,妮尔抬头看着天空,启明星亮在天边很明亮,这个世界好广阔。
也好狭窄。
“艾伯特,是你吗?”
远处那个被妮尔击中的枪手已经爬起来了,仓促下妮尔只击中了这人的胸口,而对方明显穿着防弹衣。
黑人青年艰难地从口袋中掏出通讯器,调整到外扩音量。
偷袭妮尔的枪手慢慢走近两人,手中是一把小口径的特制手枪,不是规格制品,枪口依旧对着妮尔。
看清楚这个穿着一身淡绿色伪装的枪手后,妮尔咳嗽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乌玛。”
扯下面罩,枪手露出一头漂亮的红发,面容清秀而双眸中充满了冷淡的味道。
“是我。”
“你进步很快……”妮尔仰头苦笑着说,“连我都发现不了你。”
“这一次距离比较远。”乌玛静静地说,“如果再靠近一点,你一定会发现我。”
中枪之后的妮尔没有多余力气摇头,她的整个左半边肩膀现在经失去了知觉,只有右手能动。
“为什么不杀了我?”
“命令。”
“艾伯特的命令吗?”
黑人青年的通讯器里传来一阵杂音,随后一个嘹亮的男子声音响起。
“当然是我的命令。”
被当事人亲口证实了,妮尔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对着通讯器问道:“你不怕失望吗?”
“迄今为止能让我失望事,只有你的叛逃。”艾伯特的声音很森然,“妮尔,你这是叛国!”
“我已经配合调查了,是你觉得我有问题。”妮尔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害怕艾伯特的声音了,以前的她明明怕得要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没有隐瞒任何事。”
艾伯特才不相信这些:“苏小轻为了你打算跟公司做交易,你却告诉我们没有收获。你认为谁会相信?”
妮尔苦笑:“那是你们的问题好不好……苏小轻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场游戏根本没有赢家。”
“不,这场游戏最终的赢家一定会是我们!”艾伯特说道,“妮尔,放弃抵抗,说出你的情报。”
妮尔沉默了一下,看着那个用枪口对着自己的红发女人。
“我拒绝。”
话音未落,枪响了。
…………
…………
乌玛满脸震惊地看着妮尔,后退了两步。
近距离的射击,就算是防弹衣也起不到任何效果。
一枚弹几乎在枪响的同时贯穿了乌玛的肩膀,让她握枪的手臂无法用力,手枪跌落地上。
妮尔则在心里叹息一声。
欧拉说得对,自己最大的问题是没杀过人,甚至有些幼稚。纵然面对生死追杀,还是不能鼓足勇气杀死熟悉的乌玛,还用了同样的方式回敬她。
但这一枪依然足以改变局面。
乌玛中枪的同时,妮尔已经翻身跳起,又凌空跃起来了个悬空垂落,双脚击中乌玛的另一边肩膀。
清脆的骨裂声没能让乌玛痛叫出声,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妮尔,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你怎么做到的?”
妮尔捂着肩膀的伤口慢慢从乌玛身上爬起来,很凄惨地笑了笑。
“脚趾。”
妮尔今天穿的运动鞋底很厚,里面藏了一套武器,利用脚趾开枪。
这一枪逆转了局面。
乌玛知道有这种武器,她只是没想到妮尔会用上。
因为这种鞋子穿上去非常不舒服,穿着这种鞋子徒步行走近十六公里,妮尔的毅力比自己想象中更可怕。
妮尔挣扎着起身,去找自己的书包处理伤口,只是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失血过多而眩晕了。
艾伯特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冰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