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霄那天回到御书房看到贺随兰还在地上跪着,才觉得心里的一口闷气出来了点。他冷着脸让贺随兰站起了身子,贺随兰虽然担心亦和的身子,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程沐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冷声道:“先退下吧,淮南的战乱才平,事情多得很,去忙吧。”
贺随兰抹了一把汗,施了个礼退了出去。等到了殿外,他才敢弯腰揉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这一跪几个时辰真是会要人命的。
才出宫门,家仆就迎了上来,他二话不说直接搭手扶到管家的肩膀上道:“背我过去吧,腿都快断了。”
管家自然不敢多问,背着贺随兰上了马车。在马车上贺随兰把江微阳的祖宗八代都问侯了个遍,骂罢觉得解了气才想到江家的祖宗八代与江微阳有半毛钱关系,火气又上来了,接着把何彦的祖宗八代也顺序问侯了一遍,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他本来想在床上称病几天不去上朝,又想到程沐霄现在本就在气头上,怕他再找个荐儿让自己跪上半天,这一双腿就废了,于是第二天阴着一张脸又去上了朝。
在朝堂之上就听到户部尚书提及选秀的事,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偷眼看了一眼程沐霄,一脸淡定地在上面翻着秀女的花名册。贺随兰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尽心提醒一下就好,毕竟是皇上的家事。但是亦和那边,若是皇上不停地纳新人进宫,恐怕亦和再也不会表现出初到此地的才能了。
程沐霄坐在上面阴着脸扫了一眼底下站着一言不发的贺随兰,顿时百般的看不顺眼,他道:“贺国师对此事如何看?”
贺随兰从来想不到选秀的事情会问到自己的头上,只得上前一步道:“这些都是有定制的,一切照老规矩来办即可。”
“国师即如此说了,一切照旧例吧。”程沐霄微一点头,对户部尚书贾思良道。
贾思良马上朗声道:“臣尊旨。”
于是亦和躲在宫里当驼鸟的这十天,五年一度的选秀工作有条不絮地进行着,等到亦和听到消息时,已经到了秀女进宫的前夕。
太医请完平安脉,往后退了一步道:“娘娘的胎相已经稳了,可以适当地活动一下了。”
“多谢太医。”亦和客气地说着,让小月拿出一锭金锞子赏给了太医。她手里本来没有多少私房钱,不多的首饰还是
在出宫前得到了赏赐。这二十几个金锞子经过几天的大方的发赏以后,亦和只剩下五个。
她叹了一口气,没见过比自己更穷的妃子了。
亦和记得前世自己的娘千叮万嘱的一句话“是药三分毒”对于药,她一直是有抵触心理的,于是每天就让小月照着她说的法子做粥。前世合租房子里遇到一位广东的室友,煲得一手的好汤,亦和耳熏目梁也学了几手。今日就让小月做了生滚猪肝粥。
猪肝是养血的,怀孕的时候多初点血气应该是不错的,小月将粥端了上来,亦和握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着小凉菜喝了两碗。小月在一旁伺候,几次欲言又止,亦和吃罢饭放下碗,问:“说吧,有什么事?”
“奴婢听说又要选秀了。”小月看着自家主子,眼睛里全是担心。
“我当多大点儿的事呢,选秀就选秀呗,关咱们什么事。”亦和听到说是穿上事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可是主子……”
亦和不等小月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道:“别想那么多,关上门过好咱们的日子。对了,云芳宫会不会赏给新来妃子住?”亦和说着,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发问。
“这个可说不准。”小月简直怀疑自家主子的脑子坏掉了,这个时候还自己的菜园子。
“那这几天就去把咱们的菜园子收拾一下,该收的就收,该藏的就藏,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人去把菜田毁了种上花树啥的。”亦和淡定地说着,语气没有丝毫的生气。
小月应了一声,闷不响地下去收拾。亦和没有小月想的那么多,自己从回到宫里以后,就没见过这位皇上的面儿,可见失宠已经成了定局。占着那么大一座院子种菜,你当皇家真的买不起菜吗?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一来新人那院子必定是要被占的。
她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也大概知道了程沐霄的后宫情况,凭心而论,做为一个皇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