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亦氏喝药。”程沐霄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亦和心思转动,也来不及眼下这个主意能不能行得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是第一次求人,又满腹的委屈,眼泪像是开了闸一样,哗哗的流着。她跪行几步拉住程沐霄的衣袍哽咽道:“亦和独自前来魏国,不过是想见澈儿一面。澈儿虽不成才,也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谁知半途才知已有身孕,算一下该是出宫时怀上的。”
她说得声泪俱下,字字都是发自肺腑,一旁的贺随兰听得鼻子都有些酸,何况是程沐霄,他忽然想起了独自在魏国为质子的澈儿,脸上颜色微微有些变化。亦和说这一番话就是想放手最后一搏,若是保得住孩子和自己那是最好,若是保不住素性就玉石俱粉。再退一步讲,回到梁国还有六天的路程,六天的时间也足够想她想出对策的。
程沐霄脸色缓了一缓,冷声呵斥贺随兰道:“还没休息够么?”
“大家收拾一下,马上上路。”贺随兰一看程沐霄的口风有些松了,马上沉声吩咐众人收拾东西继续赶路,顺手扶起了亦和扶她回到马车上。既然皇上没说这药必须喝,先倒了再说。侍
卫甲得了贺随兰的脸色,将药悄悄倒了翻身上马跟在车队最后面。
亦和坐到车子里松了一口气,经过这一阵的折腾她放松下来,才觉出自己一身的冷汗,还好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又是夏日,才没得了伤寒。
她坐在车子里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想及程沐霄的脸色与行为,又怕又怒,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
这一次来魏国,程沐霄是事先准备好了,带了几十名一等一的大内高手,几十匹快马,两辆经过改造的马车,其中一辆本是准备给贺国师用的,谁知一见到亦和他的火气冲上了天,看她多一眼都觉得别扭。
她离开了皇宫,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很久就预谋着这样的日子了。特别是看到她怀着身孕,程沐霄算了一下日子,应该是是刚出宫时就怀上的。她怀着身孕都不肯回宫?自己的骨血怎么可以留落到宫外?程沐霄不知从哪儿来了的泼天大怒,他看到她那张淡定的脸就来气,恨不得摧毁一切。
若是不是她及时提起了澈儿,恐怕那药强灌也给她灌下去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几天功夫到了长安,入了宫,自有人送亦和回去清和宫,小月和丞燕并小麦正侯在宫门,看到主子的身影时,小月眼泪叭哒叭哒地往下掉。亦和看到这几个,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一松,有了点回家的感觉。看到小月又想到了锦瑟姐弟,不知他们二人怎么样。一路上程沐霄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多说,贺随兰有心想说却找不到机会说,于是亦和一脑子的疑问就回到了长安城。
“奴婢(奴才)给主了请安!”几个跪在地上见礼,亦和笑得有些无力,她勉强站住撑出个笑道:“都起来吧。”
命运让她觉得自己很无力,费尽心机做的事情,竟然是个空!算来算去,一场逃跑成了笑话。她也真是够笨的,想逃出一国天子的掌心,真是可笑呀,亦和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悲剧的人。
小月和小麦上前扶着亦和,亦和如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二人扶着进去沐浴更衣,等在床上躺了下来,她才觉得天旋地转,四肢无力,一脸张苍白到了极点。
“主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小月看出主子脸色不好,小心地上前问了一句。
“不用了,你下去吧,别让人进来打扰我。”亦和听到小月的话,回过神来,她坐直身子让小月下去。
小月觉得奇怪极了,自有主子这是怎么
了?陪着皇上出宫一趟,回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怀了龙种不是好事吗?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亦和心里乱成一团麻的原因是,她不知道程沐霄准备怎么处置自己?
一路上他从来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整个阴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他八百吊一样,甚至贺随兰都受了不少呵骂。
她扪心自问,觉得此次逃离,自私心还是要多一些。说是为澈儿,其实还是为了自己,她讨厌这个每说一句话都要想几想的后宫,好讨厌与一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讨厌每天自己都戴着一张乖巧的面具,她讨厌程沐霄的自以为是,她讨厌自己只能一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