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花了近五十港币,买了两张车票,然后冲对面招招手。
周公子背着双肩小包,颠颠的跑过来,简单的恤仔裤,压着顶灰色的宽边帽,笑道:“让你破费了。”
“你放着俩助理不用,非找我?”褚青嘟囔道。
周公子翻了个白眼,压根懒得回话,推着他检了票,进入月台。
缆车十五分钟一班,午夜十二点关闭,月台的人不少,有本地市民,也有老外,闲闲散散的聊着天。
“你都来一个月了,怎么连太平山还没玩过?”
“拍戏么,没时间。”
俩人排在队伍的正中,褚青站她身后,看着跟前个子小小的姑娘,偷偷摸摸的伸手轻搭着她头顶,又往自己胸前比了比,忍不住问:“哎,你到底多高?”
“155,干嘛?”她拧过脖子道。
“才155,那你公司跟外面说你161?”丫开始习惯性作死。
“……”
周公子淡定的转回头,右脚却猛地向后一墩,正好踩在那货的脚面上,还狠狠碾了几下,她穿的可是坡跟鞋啊。
“咝!”
他的凉鞋瞬间被爆掉,三根趾头就像被车压过,通红通红的肿起一小块。
“疯了你!”
他又不好大声喊,免得被群众围观,只得低低吼道。
周公子方要搭话,却听旁边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提示:缆车即将进站,请退后!请退后!不多时,便见一辆漆红厢身白色顶棚的双节缆车缓缓驶来,稳稳的停靠住。
随即门开,褚青也顾不得脚痛,护着她抢到两个靠月台的座位,据说视野比较敞亮,能看到好风景。
从山下到山顶,大概七八分钟的车程,中途亦有站点,不过基本没人。
缆车渐渐启动,她挨着窗子,瞥了眼那被踩的脚指和哧牙咧嘴的男人,低头弯了弯嘴角。
褚青也是第一次来,伸着脑袋往外面细瞧。左侧依山,右侧临崖,轨道上的白灯把山木晃得幽暗不明。随着一点点攀爬,如漫星坠落的维港,层层叠叠的中环……这座城市最美丽的的轮廓亦一点点显露。
他昨天帮完陈果的忙,便自行回家了,没跟周公子太多叙旧,毕竟她还要在香港待一段时间。结果今天中午,就接到她电话,说晚上聚聚,本以为是吃饭,谁成想跑这来了。
到山顶能做甚了,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拜托,还不如去路边大排档痛痛快快吃一顿呢!
……
“这边好看,快过来!”
凌霄阁五楼的观景台上,周公子急急的挥着手,招呼褚青。
他慢悠悠的晃过去,瞅了瞅,配合道:“啊,是挺好看的。”
“哎,给我照张相。”她转过身,道:“相机在包里。”
“哦。”褚青拉开锁链,伸手翻弄着,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不时就摸到一件古古怪怪的东西。
“哪儿呢?”
“最底下,红色的。”
他继续划拉着,忽地眨了眨眼,鬼鬼祟祟的拈出张卡片来。双面银灰,还印着照片,竟然是身份证,只略微扫了扫,夸张道:“你都二十七了啊!”
“你看什么呢?”
周公子连忙扭头,随即瞪了瞪他,一把抢过身份证,道:“我几岁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你都这么大了,就别总演小姑娘了。”
他话音方落,便利索的往后面跳了一步,对方的脚啪地踩空,完美迷ss。
“行了行了,我错了,照相照相!”
褚青瞧她哧着两排白牙,像是要生撕了自己,不敢再开玩笑,麻溜认错。
话说凌霄阁的五楼修了很多观景台,有的方位不好,自然也没人去。等过两年重新改建,就挪到了顶层,盖了个大大的摩天台,360度无死角俯瞰香港,而且还收了票。
他们俩占据的这个,算是位置特棒的。
周公子倚着整片夜色,胳膊撑着围栏,山下万千灯火,港岛和九龙华丽丽的嵌在维多利亚港,明珠般交相辉映。
而这辉映的光,又丝丝缕缕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