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会走穴团经常有撞车的时候,一般都会联合出演,资源共享。咪咪哈哈,也就是刘小娟和刘小娥,本是别团的台柱子,被老宋挖到自己麾下。
棚里头,台上乐队正在准备,褚青穿着件蓝色牛仔服,里面是红衬衫,躲在候场区酝酿。
前奏一起,他顶着朵蘑菇云,摇头尾巴晃的走到中间,开始吼:“长长的站台,寂寞的等待。长长的列车,载着我短暂的爱。”
这段戏,贾璋柯没有具体安排,任凭他自由发挥。
他没登过台,但电视里看得多了,演唱会该有的流程他都有。不光在唱歌,还极为随便的甩胳膊抖腿,拼凑出一套舞蹈动作。
台底下坐的都是老乡,简直忍无可忍,根本不用照着剧本,自发的开始砸香蕉皮。
这货混不在意,已经进入了一种天人两忘的状态,闭着眼睛嘶吼。最后还跳下来跟观众握手互动,被老乡视为明晃晃的挑衅,差点挨削。
贾璋柯看他这番逗比又自然的表演,捂着嘴忍笑,也放下了心。因为褚青平时给人的印象太闷了,非常担心他放不开手脚。
丫之所以能这么不顾羞耻,主要是情绪酝酿的好,他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刚收到好心阿姨送的礼物,的弱智儿童,的满脸愉悦,的状态。”
妥妥的!
…………
京城,夜。
咖啡馆里,周公子吹了吹杯里的浮沫,喝了一口,道:“你不去。我自己有点,有点害怕。”
“不还有个翻译么?你就当去巴黎玩一圈。”楼烨大概是没吃饭,啃着一块小西点啃得倍儿香,笑道:“人说咖啡最珍贵的就是这层泡沫。”
周公子眨眨眼,笑道:“我不知道呢。”说着抿了抿那乳白色的泡沫,轻轻摇头,皱眉道:“太腻了。”
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能凑在一起,还是托了《苏州河》的福。
就在前几天,巴黎国际电影节给楼烨发来了邀请函。他赶上有事,排不开行程,就通知了周逊。周公子收到消息后,马上准备,但她是杭城的身份证,如果办签证,还得去魔都的法国领馆。
眼看电影节就要开幕,去魔都办根本来不及。好在她经济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李晓婉。跟一法国佬相熟,走了趟后门。
今天是3月31号,她买的是明天清晨飞巴黎的机票,本来早早睡下了。却接到了楼烨的电话,说出来聊聊,其实就是叮嘱叮嘱。
“你通知他了吗?”周公子拈着白柄长勺,漫不经心的搅了搅。问道。
“没,他这会在乡下拍戏呢,比我还忙。”楼烨当然知道说的是谁。
“哦。你们都没空呢。”周公子笑了笑,低下头,似在自言自语。
夜色渐浓,俩人又聊了一会,便散了局。
她回到家,适才的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的,对那杯咖啡无比后悔。只得起来,倚着大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发呆。不知道几点钟了,才渐渐觉得迷糊,倒在了床上。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特么的天光大亮!她没功夫懊恼,连忙联系公司,又改买了晚上8点的机票。
巴黎国际电影节,1975年创立,主推新人导演和新电影。跟鹿特丹一样,都属于b类电影节,影响力却小些。而且法国作为欧洲电影圣地之一,称得上字号的影展就有三个,压根不出奇。
可总归是个国际性的活动,周公子的小心思里,还是万分期待的。4月2日上午,她带着翻译,两个人,抵达巴黎。
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参加影展,她从下飞机开始,就觉得自己像只白鸽子,没头没脑的扎进黑房子里,什么都透着股疏离感。
看不懂,听不懂,不认识,不知道,跟小木偶一样,凡事都得依靠翻译解决。
电影节已经开幕了,那个翻译还是蛮负责的,工作能力也很出色,到了主办方招待的宾馆,很快就打听到,《苏州河》的两场放映正安排在下午。
她们赶得却巧。
这影展虽然知名度不高,资金却充裕,大方的提供了一个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厅。俩人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观众入场,越来越多,直到全部坐满。
灯光缓缓暗下